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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居止。喜是寬敞,若老爺居住,不妨待夫人滿月。”唐公道:“只恐取擾不當。”吩咐家丁,不得出外生事,及在寺騷擾。又對住持道:“我觀此寺,雖然壯麗,但不免坍頹處多,我意欲行整理。”住持道:“僧人久有此意,但小修也得千金,重整不下萬兩,急切不得大施主,就是常蒙來往老爺,寫有緣簿,一時僧人不敢去催逼,以此不敢興工。”唐公道:“我便做你個大施主,也不必你來催我,一到太原,即著人送來。”隨即研墨,飽滲霜毫。住持忙送上一個大紅織金囗絲面的冊頁。唐公展開,寫上一行道:“信官李淵,喜助銀一萬兩,重建永福寺,再塑合殿金身。”這些和尚伸頭一張,莫不咬指吐舌,在那邊想:“不知是那一個買辦木料,那個監工,少可有加一二頭除。”有的道:“你看如今一厘不出的,偏會開緣簿,整百千寫下,那曾見拿一錢來?到興建時尋個護法,還要大塊拱他,陪堂管家,都有需索。莫說一萬,便拿這五百來,哪個敢去催他皂足?”胡猜了一會。次早尋了四盤香,請唐公各殿焚香;撞鐘擂鼓,好不奉承。自此唐公每日在寺中住坐,只待夫人滿月啟行。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6回 五花陣柴嗣昌山寺定姻 一蹇囊秦叔寶窮途落魄詩曰:
淪落不須哀,才奇自有媒。屏聯孔雀侶,簫築鳳凰臺。
種玉成佳偶,排琴是異材。雌雄終會合,龍劍躍波來。
世間遇合,極有機緣,故有意之希求,偏不如無心之契合。唐公是隋室虎臣,竇夫人乃周朝甥女。隋主篡周之時,夫人只得七歲,曾自投床下道:“恨不生為男子,救舅氏之難。”原是一對奇夫婦,定然產下英物。他生下一位小姐,年當十六歲,恰似三國時孫權的妹子劉玄德夫人,不喜弄線拈針,偏喜的開弓舞劍。故此唐公夫婦也奇他。要為他得一良婿。當時求者頗多,唐公都道:庸流俗子,不輕應允。卻也時時留心。
松柏成操冰玉姿,金田有女恰當時。
鸞鳳不入尋常隊,肯逐長安輕薄兒?
此時在寺中,也念不及此,但只是終日閒坐,又無正事關心,更沒個僚友攀話,止有個道宗說些家常話,甚覺寂寞。況且是個尊官,一舉一動,家丁便來伺候,和尚都來打聽,甚是拘束。耐了兩日,只得就僧寮香積,隨喜一隨喜。欲待看他僧人多少,房屋多少,禪規嚴不嚴,功課勤不勤的意思。不料籬笆(木鬲)扇縫中,不時有個小沙彌,窺覷唐公舉動。唐公才向迴廊步去,密報與住持五空知道。五空輕步,隨著唐公後邊,以備答問。轉到廚房對面,有手下道人,大呼小叫,住持遠遠搖手。唐公行到一所在,問:“此處庭院委曲,廊廡潔淨,是什麼去處?”住持道:“這是小俗的房,敢請老爺進內獻茶。”唐公見和尚曲致殷勤,不覺的步進清舍;卻不是僧人的臥房,乃一淨室去處,窗明几淨,果然一塵不梁,萬緣俱寂。五空獻過了茶,推開(木鬲)子,緊對著舍利塔,光芒耀目,真乃奇觀;復轉身看屏門上,有一聯對句:
寶塔凌雲一目江天這般清淨
金燈代月十方世界何等虛明側邊寫著“汾河柴紹薰沐手拜書”。唐公見詞氣高朗,筆法雄勁,點頭會心,問住持道:“這柴紹是什麼人?”住持道:“是汾河縣禮部柴老爺的公子,表字嗣昌。在寺內看書,見僧人建得這兩個小房,書此一聯,以贈小僧,貼在屏門上。來往官府,多有稱讚這對聯的。”唐公點頭而去,對住持道:“長老且自便。”
唐公回到禪堂。是晚月明如晝,唐公又有心事的人,停留在寺,原非得已,那裡便肯安息?因步松陰,又到僧房,問:“住持曾睡也未?”五空急趨應道:“老爺尚未安置,小憎焉敢就寢?”唐公道:“月色甚好,不忍辜負清光。”住持道:“寺旁有一條平岡,可以玩月。請老爺一步何如?”唐公道:“這卻甚妙。”住持叫小廝掌燈前走。唐公道:“如此好月,燈可不必。”住持道:“怕竹徑崎嶇,不便行走。”唐公道:“我們為將出徵,黑地裡常行山徑;這尺來多路,便有花陰竹影,何須用燈?只煩長老引路,不必下人隨從。”住持奉命,引領行走。唐公不往日間獻茶去處,出了旁邊小門,打從竹徑幽靜所在,步上土岡。見一月當空,片雲不染;殿角插天,塔影倒地。又見遠山隱隱,野樹濛濛,人寂皆空,村犬交吠,點綴著一派夜景。唐公觀看一會,正欲下岡,只見竹林對過,燈火微紅,有吟誦之聲。唐公問道:“長老誦晚功課麼?”住持道:“因夫人分娩,恐貴體虛弱,傳香與徒子法孫,暫停晚間功課。”唐公點頭。步轉岡灣,卻又敞軒幾間。唐公便站住了腳,問道:“這聲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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