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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恐怕非但不領情,反而當成受到了侮辱。
“逼你的?”長髮男人拿出一張紙嚷嚷,“這是什麼?白紙黑字,是你寫的吧?錢沒還清就想跑,天下哪有這種好事?哥們,是她叫我打你的電話,要不要帶她走,你看著辦。”
蘇柳“哇”地大哭起來,不是這一聲哭,我可能馬上溜之大吉,撒手不管。這一聲哭,我想起了許琴。
“拿去吧!”我把錢扔到椅子上,蘇柳哭得更大聲了。我和長髮男人像做買賣一樣,他點鈔票,我看借條。最後,他滿意地說:“爽快,哥們,也只有你這麼高的人才看得上她。”他比我矮半頭,我真想揍他一頓。
出了髮廊,天已全黑。路上的街燈像一團團火,我心裡也有火,什麼話都不想說,走得飛快,蘇柳可憐巴巴地小跑跟後。這麼走了十幾分鍾,火氣漸漸熄滅,肚子卻呱呱亂叫,我坐進一家露天大排檔。
“雷哥,我、我錯了,你、你不痛快,打我一頓吧!”蘇柳哭哭啼啼站我身前,“你和肖姐的恩情,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我、我對不起你們……”她的身材站在哪都是鶴立雞群,穿的又是肖露露刻意為她挑選的時髦衣衫,加上本就出眾的容貌,不用哭也能引來許多目光。用不了多久,恐怕警察也會干涉。我不容她繼續哭訴,抓住她一邊手,像一對鬧彆扭的情侶,倉皇逃出大排檔。
“你去洗把臉吧,讓別人看見了誤會。”
我們最後來到一家生意慘淡的小飯館。蘇柳從她逃婚開始講起,痛痛快快哭訴了一番。我猜想的八九不離十,無非是流落街頭飢寒交迫之際,遭到雞頭、老鴇的設計,痛而失身。落入風塵後,為了解決母親的醫藥費、弟弟的學費,不惜以賣身擔保,向雞頭、老鴇借高利貸。我對她失身的理由嗤之以鼻,對她借錢一事肅然起敬。
從洗手間出來,蘇柳補了妝,顯得光彩照人。飯館老闆坐在服務檯後,看得直流口水。我有點飢不擇食,邊吃邊對她說:“你也餓了,快吃點東西我送你回去。”她還是不吃,兩眼哀求似地望我說:“雷哥,你、你不要告訴肖姐好嗎?她、她不知道我坐過臺。”我大吃一驚,扔掉筷子:“你、你那晚上沒跟她解釋。”說完,我知道問多餘了,重重拍了一掌大腿。
誰會主動跟別人說自己當過“坐檯小姐”?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那晚,本想把她推給肖露露,誰知她借高利貸回家以後,也得到了我們去找她的訊息。肖露露問起她怎麼來的,她便說是找到了我,而非我在酒吧與她“巧遇”。肖露露深信不疑,過後,又把她像寶貝一樣帶在身邊,我一直沒有機會跟她單獨見面。肖露露和我提起她時,只是商量訓練上的安排。我以為是肖露露知道她這一段不幸的經歷後,難以啟齒,有意避而不談。到後來,我在迪斯科舞廳把她押回去,怕肖露露傷心,也瞞在心裡不說。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講。”我說的是心裡話。英雄救美,救的是別人,肖露露肯定不高興。雖說我問心無愧,可上次為許琴,我已經領教過她的敏感,這次再有不慎,那將越抹越黑。出了飯館,我對蘇柳說:“你最好不要讓我們失望。另外,別忘了我是你的債主。哈哈!要好好表現,不然看你怎麼還債?”後面的話只是想讓她輕鬆一點,隨口開的玩笑。她卻像只小綿羊摟住我的胳膊,臉貼上我肩頭,膩聲跟我耳語:“雷哥,我會一輩子感激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慌了,連忙抽出我的手,跑到路中間攔計程車。
“哇,球星,你的球賽打夜場呀?怪不得手機也關了。”
肖露露已經陪客戶吃完飯,穿浴衣坐在客廳裡看蘇柳走臺的錄影。我送蘇柳上計程車後,沒再去學校,身上還是踢球的打扮。經她這麼一說,莫明其妙心虛,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賽球早就結束了,不過賽酒剛剛收場。還好,我老人家兩場比賽都贏了,就是累得夠嗆,快來幫我踩一踩背。”我趴到長沙發上,暗自慶幸在小飯館喝了兩瓶啤酒,身上酒氣仍在。
肖露露脫掉鞋子,像爬樓梯一樣,笑嘻嘻地扶牆踩到我背上:“喂,你感覺到我胖點了嗎?” 演出沒那麼多了,她的體重是有所上升。我說:“是啊,比上個月沉了點,不會是有喜了吧?”她大叫道:“去你的!嘴巴越來越臭。”重重蹬了一腳,我差點沒把啤酒吐出來,呻吟說:“我的天啊,你想在我身上走貓步呀?”她發笑說:“嗯,蠻好的,我試試。”抬腳做勢又要給我來一下,我嚇得反手把她拉倒,兩人跌成一團滾到地下。
扭打嬉鬧了一陣,肖露露不來了,躺在地手撐頭看電視:“咱們是不是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