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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走向淪亡的邊緣。
在這3年中,日本國內也是風雨飄搖,政局動盪。內閣政府走馬燈似地換了三屆。但無論哪一屆內閣,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國內的危機,他們的眼光總是越過茫茫的大海,盯住了遙遠的中國。面對3年來日軍在中國北部所取得的戰果,幾千萬日本人驚訝得目瞪口呆,欣喜若狂。而居日本萬民之上的天皇裕仁,則更是心旌盪漾,激動不已。這個對日本帝國擁有無尚權力的君主,多年來始終包藏著一顆野心:他要征服中國、征服亞洲,甚至征服世界,他渴望他的帝國疆域無邊,子民如雲,他要實現先帝沒有實現的夢想。當日軍的鐵蹄跨過長城,整個中國大地都感受到它的震動時,裕仁不禁大喜過望。他時常對著宮中那張巨幅世界掛圖發呆。望著圖中央那巨大的雄“雞”形的中國,想到超過日本帝國3倍國土面積的中國東北大地已然在握,他的臉上忍不住綻出了花朵。嚐到甜頭的裕仁更加縱容和支援內閣、軍方對中國所採取的擴張戰略。這樣一來,隨著日軍入侵戰火的不斷擴大,攫取中國統治權不久的蔣介石終於被身邊的這隻猛獸驚醒、開始認真思索自己所處的實際境地來。
7月,長江中、下游地區又進入了酷熱難當的盛暑,然而素以“涼島”著稱的廬山卻仍是林木青翠、涼爽如春。蔣介石這時又上了廬山。這裡他太熟悉了,無論當年的北閥,還是今日的“剿共”,江西對他都具有特殊的意義。每次赴江西,他除了有時在南昌呆些時日外,其它辦公、生活地點一般都是選在雲遮霧罩、充滿神秘色彩的廬山。
10日午後,蔣介石信步出了居室,沿著牯嶺街緩緩地向山上走去,幾名侍從人員小心地遠遠跟在後面。今天,他像是有滿腹心事,雖然步態還似以往那般沉穩,但卻顯得有些緩慢。他時而抬頭望望四周,像是在欣賞霧中群山的溫柔、美麗,可時而又低頭陷入沉思,偶爾晃動著手中的柺杖,像是要驅走心裡的煩惱。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薄霧,使日照峰若隱若現。朦朦朧朧,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他也像處在幻境中,對過去和未來產生了一種難以捉摸的困惑感。
自他投身革命以來,雖然曾經歷過幾次危機,但更多的卻是取得勝利的成就感。然而這3年他卻深感艱難。國內各軍閥實力派此起彼伏的反蔣倒蔣尚未平息,國軍對中共的幾次“圍剿”也出乎他預料地屢屢慘敗,而日本人又藉機在北方連連發難。尤其日本人,就像是一隻窺視中國已久的餓狼,再也沒有耐心等待了,趁地陷於中國內戰而無法抽身時,不顧一切地撲向了中國大地。東北三省硝煙未盡,日軍又殺出山海關,侵佔熱河,扼住平津,虎視眈眈地盯住了華北,真是得隴望蜀,絲毫沒有止息的意思。這使得中國人心中對日本人仇恨和對他退縮的憤怒終於不可遏制地爆發出來。中共和一般民眾自不必說,就是國民黨內部對他也有頗多指責。中國大地上一浪高過一浪的反蔣抗日怒潮使他感到了統治地位的震顫,感到了一種過去所未曾經歷過的危機,也多少衝擊了他早已埋藏在心裡的戰略步驟。以他本意,各軍閥平定、國民黨軍政大權獨攬後,下一個要征討、剿滅的,便是他一直認為最妨礙獨裁大業的心腹之患,中共和紅軍。前四次較量,他都大敗而歸。但他已從輕視中共。紅軍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他要集中他的全部軍力,與中共、紅軍進行一場生死較量。正當他為第五次“圍剿”頭幾個回合得手而洋洋得意時,日本人卻又在華北發難。江北半壁河山的危機,引起了全國各界排山倒海般的抗議狂潮,而他本人也不能坐視整個北方淪入日軍之手。這使他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曾在保定陸軍學堂和日本振武學校受過軍事薰陶的蔣介石心裡當然清楚,以他國民黨現有的軍力根本無法同時抗擊日本和中共紅軍兩方面的壓力。這樣,他必須在抗擊日本和剿滅中共之間作出選擇。
這種選擇太令他痛苦了。兩個對手中任何一個得勢,都將對他的江山穩固構成致命的威脅,但他在一定時期內又只能樹立一個敵手。此時如果放棄對中共紅軍的“圍剿”,調集他的國民黨軍主力到遙遠的北方去抗擊日軍,他認為沒把握取勝。日本畢竟是個工業、軍事上的強國,武器裝備先進,作戰思想領先。與這樣一個世界上先進的軍事帝國正面對抗,國民黨軍必將陷入漫長的戰爭而無力自拔。即使他最後勝了,那也是兩敗俱傷。而中共、紅軍則可能坐山觀虎鬥,急劇擴大地盤、壯大自己的力量,來日終將成為他的心腹大患,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更何況他認為初攬大權,根基尚未打牢。所以此時他是不會作出這種選擇的。可不放棄剿共的話,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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