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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了連他們自己都感到吃驚的勝利。蔣介石雖然在華北布兵是虛張聲勢,準備在淞滬戰場與日軍一決高下才是真,但國民黨軍在華北好賴也有80個師的兵力,竟然不足1個月便被全面擊潰,這出乎意料的結局驚得蔣介石目瞪口呆。
驚也罷,怒也罷,者蔣的這支臨時統一到他的大旗之下的軍隊打到這份上,明看讓人吃驚,細想卻也有幾分合理。下層官兵雖大多忠勇可嘉,有拼死報國之心,血灑沙場者也成千上萬,可想想軍隊高階將領那單調低下的指揮素質和部分人畏敵如虎的怯懦,想想戰前被動挨打的防禦態勢,再想想上層決策者優柔寡斷、戰和不定以及敵我雙方懸殊的裝備優劣,蔣介石也不該叫冤。
但真正讓蔣介石心驚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他手下控制著千軍萬馬的高階將領腦瓜中那深藏不露而永遠羞於見人的東西,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軍隊,吞齧著難以計數的下層官兵的生命,摧毀著可能到手的一次次勝利。
這無形的東西就是軍閥的頑疾,也是蔣介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借抗戰名義統一到一起的中國國民黨軍隊的頑疾——私心大於公心,時刻圖謀自保。
蔣介石是很務實的,過去十多年裡,他對這種植根於軍閥頭腦中的東西並不那麼討厭。這東西的產生,在古老的中國畢竟已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已根深蒂固地充斥在多數掌握著軍隊的人的腦中,而且這也是他各個擊破、戰敗各路軍閥的致勝秘密。但因果報應,老天對誰似乎都不偏不倚,這報應今日又轉回到他的身上。過去使他致勝的東西卻使他的軍隊在戰場上一敗再敗。
華北開戰僅一月,一幕幕醜劇便在各地抗日呼聲震天的背景下極不合諧地屢屢出現。這種現象出現之多、涉及面之廣,遠遠超過蔣介石的預料,因而不能不讓他震驚。他也是軍人,深知戰爭就是兩大集團、兩個巨人在較量,內部的分裂,四肢的失調,不但不能形成強大的力量,還會使自己先被自己打倒。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將軍們雖然能為自己的種種劣跡尋找一個又一個美麗的託辭,但這一切豈能玩得過花招把戲都耍厭了的蔣介石。
參謀本部情報部、軍統及前線各方將領上報的情報,他每天都要認認真真地聽取、認認真真地推敲,誰真有難處,誰在跟他耍心眼,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蔣介石氣量不大,但作為政治領袖他卻極有自制力。仗打得激烈時,即使將領們犯了再大的過失,他更多的也是好言勉勵或軍令催逼,很少在戰場上翻臉,但這個人的一切好壞都裝在了他心裡。他是那種願意秋後算賬的人。
華北一日戰事,有幾個人、有幾樁事也許便在他的腦子裡掛上了號。�
事例1:
7月15日,日軍大舉攻擊平津的意圖已再明確不過了,蔣介石三令五申要宋哲元加緊平津戰備,儘早集中兵力以防不測,萬不可為日軍所欺騙,並以少有的慷慨姿態緊急命中央軍北上平津,支援宋哲元的第29軍。但宋哲元當即電示南京國民政府,請求暫緩派援軍北上,以免刺激日本人,影響與日本駐屯軍的交涉。蔣介石辛辛苦苦調去的中央軍竟被擋在保定,眼看著29軍被日軍各個擊破而無法相助。
當時29軍吉星文團盧溝橋奮起抗戰,贏來了全國各地的歡呼、慰問。面對上海等地的捐款和慰勞品,宋哲元竟加以拒絕而不敢收下,並電告上海各界:“遇此類小衝突,即勞海內外同胞相助,各方盛意雖甚殷感,捐款則不敢受。”
這些訊息當然逃不過蔣介石的耳目。除此之外,蔣介石還有伸得更長的眼線,甚至能探知如29軍37師何基灃旅欲反擊消滅向盧溝橋挑釁的日軍時,曾受到29軍上層人物的訓斥:“打起來對共產黨有利,遂了他們借抗日擴大勢力的野心;對國民黨有利,借抗日消滅雜牌。我們西北軍辛辛苦苦搞起來的冀察這個局面就完了。”
這些話傳到蔣介石耳中,自然使他很容易形成對形勢、對前線某些高階將領的判斷,只是在戰事沒結束前,他必須依靠這些人,因而他仍舊是笑臉相對,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此時,他卻在心中磨起了刀。�事例2:湯恩伯銜中央十萬火急的軍令去南口布防,一路上沒被日本人擋住,卻被劉汝明拖在張家口,足足耽擱了近一週時間。為此,電話、電報聯絡還不能解決問題,中央不得不派出劉汝明的老上司鹿鍾麟親自北上,方能解決問題。
“娘希匹,軍情如火,時間乃勝利。劉汝明權力不大,膽倒不小,擅阻我中央抗敵之軍。軍令、軍法置之何用?!”蔣介石怒極時,總是操著那又尖又急的奉化口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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