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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真不生氣?我這就給你泡茶去。”陳圓殊雀躍道,一張臉光彩璀璨,也難怪潘央到今天還是割捨不下。
“茶等下再煮,坐下。”陳春雷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搖頭笑道:“說一點不生氣是騙孩子的,不過你眼不眨一下丟出600萬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場慈善晚宴和那幅的確不俗的草書,錢老狐狸成功把你爸給拖下水,主動幫浮生那孩子開後門不說,還得厚著一張老臉去宣傳部求人辦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錢狐狸打攻堅戰是江蘇省的第一號好手,這不已經邀我去他那邊下象棋,指不定又生出什麼讓我推卻不掉的難題。”
“爸,您老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錢書記家就是龍潭虎穴,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陳圓殊打趣道。
被逗樂的陳春雷爽朗笑道:“道理都在你這,我還能怎麼辦。”
“對了爸,你說給浮生開後門是什麼意思?”陳圓殊試探性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省由組織部牽頭要舉辦一個千名民營企業家後備人才培養計劃,我是點了頭的,也是組織部與統戰部、國資委和共青團接下來兩年的一件大事,江蘇省經濟半壁江山是民營經濟,把你們俗稱的‘富二代’納入執政資源未嘗不是一種可行性較強的新思路,培訓人員的稽核比較嚴格,本來已經全部到位,我的意思是讓陳浮生也加進來,我呢,也充一回老資格,給他傳道授業一番。錢書記那邊沒意見,你看陳浮生肯不肯答應?”陳春雷正色道。
“浮生就是一條泥鰍,能鑽的空子都要去鑽一下,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求之不得,怎麼可能拒絕。”陳圓殊鬆了口氣道,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時間把好訊息傳給陳浮生。
“太肯鑽營的年輕人才最怕誤入歧途。”陳春雷語重心長道。
“肯鑽總比做寄生蟲好吧?爸,浮生的鑽不是鑽營,是鑽研。”陳圓殊察覺到父親言語中的深層含義,不禁替陳浮生辯駁,道:“他又沒有在旁門左道上動腦筋,爸,你真該看看他的書房,撼春當年在大學借了一千多本書,你要是給浮生條件,讓他心無旁騖地只看書,他也能看完。”
陳春雷一愣,這是老人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陳圓殊心境祥和地說出“撼春”這個名字,心中如釋重負,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感慨萬分道:“既然有女兒打包票作擔保,我就大膽去開這次後門。”
陳圓殊掩嘴笑道:“爸,聽說嫂子最近對您特好,不是送補品就是來家裡做家務。”
陳春雷笑了笑故作嚴肅道:“別以為不知道是陳浮生搞的鬼,堡壘啊果然是從內部攻破的,先是你,接著是杜虹梅,接下來我估計就是東川和亞韜了。”
陳圓殊嬌豔歡笑。陳春雷也展顏笑道:“我也懶得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陳浮生能替我把後勤事務打理順了,我還真不識趣地去找他麻煩不成,到時候我還不得眾叛親離啊。”
“爸,你也評一評《寄辛幼安和見懷韻》,事先說明,只許稱讚不許批評。”陳圓殊孩子氣道。
“好字。”陳春雷略微思索道。
“完了,就兩字?”陳圓殊一瞪眼。
“字由心生。”
陳春雷知道無法矇混過關,乾脆實話實說,“處事謹慎如鼠,為人卻舉措雄闊,是大才,大材。要是能在正途上磨礪個十幾二十年,那就是獨當一面的風流人物。”
陳浮生到達錢家小樓已經晚上10點半,這一次談事沒有放在客廳也沒有放在書房,錢老爺子讓黃丹青炒了幾個下酒菜,讓手腳麻利的小保姆拿出一瓶“貢品”茅臺,有價無市的那種珍品,爺倆個邊吃邊聊,黃丹青幫忙倒酒,陳浮生繃著一張臉,沒有些許得意便猖狂的姿態,錢老爺子磕了一顆花生,小酌了一口佳釀,笑道:“年輕人別老琢磨著怎麼跟我們這些老傢伙學城府,該高興就高興,人生得意須盡歡,盡歡須放浪嘛,一張字畫拍出600萬,怎麼說都是個傳奇,以後哪怕跟你孩子們談起也是妙趣橫生的資本。”
陳浮生為難道:“老爺子,我這正慌著呢,哪敢得意。”
黃丹青示意小保姆離開廚房,有些話,進入太多耳朵總不是好事。
“說說看。”錢老爺子好奇道。
“我的字要是拍出600塊,我一點都不忐忑,畢竟從小就跟著酒鬼爺爺在地上瞎折騰,但600萬吶,我現在都跟做夢一樣。再說,老爺子您是官場上的大人物,好歹要避嫌,我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