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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道:“魏爺,出事情了。”
話不多,幾個字,卻差點結結實實把陳二狗嚇出一身冷汗。
她似乎很滿意陳二狗的反應,那是上層人士的一個差不多可以稱之為原罪的弊病,習慣一種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姿態,只不過有些人表現得露骨,有些人內斂,前者就像趙鯤鵬,後者就像陳圓殊和魏端公。陳圓殊頓了一會兒,那是故意讓陳二狗有一個緩衝和醞釀情緒的時間,等陳二狗緩過神,她微笑道:“你別怕,如今不興株連九族那一套了,再說魏爺對你也格外器重,放心,這次大風大浪淹不死你的。”
“那陳姐這次來是?”陳二狗輕聲問道,有點忐忑,也有些期待。
陳圓殊笑望著陳二狗,把他盯得先是有些飄飄然,隨後是渾身不自在,最後是毛骨悚然,終於,她眨了下眼睛,用一口怎麼聽都很舒服的蘇州口音道:“我這次來是給人捎口信的,有個老人來了南京,三天後想見見你,你準備下。既然你都喊我陳姐了,我也就多嘴幾句,到時候呢,該說的你一個字不少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不多的不說。”
陳二狗臉上堆著虔誠的笑臉,心裡半桶水使勁晃悠,本來就緊張,被陳圓殊那兩個“一個字”一說更戰戰兢兢,還以為是國家領導人召見,一肚子膽戰心驚和惱火的陳二狗心中罵道,他孃的,你說了等於沒說,等哪天老子上位了,剝光你的衣服看你怎麼裝清高。
第二十三章 苦等
陳圓殊沒有讀心術,一路榮華的鮮亮生涯中也沒多少機會接觸陳二狗這種層次的小人物,所以如何都猜不出陳二狗的陰險腹誹,魏端公看得上眼的人,陳圓殊未必看得上,這就是陳家大小姐的底氣,她跟陳二狗沒一點共同話題,就去了趟別墅二樓收藏頗豐的書房,也許是為了避嫌,帶上了陳二狗,雖然在別墅呆了不少日子,陳二狗還是第一次踏足魏端公的書房,一屋子的書籍,看得陳二狗眼花繚亂,陳圓殊對書興趣不大,只是觀賞一塊上次跟著魏端公到書房後沒機會仔細觀摩的玉器,一塊通體晶瑩圓潤的羊脂白玉,雕刻有兩尾鯉魚,叫“吉慶有餘”,陳圓殊伸出一根手指緩慢摩挲,輕聲嘆息道:“這算哪門子的吉慶有餘,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死得一乾二淨,連我一個外人都看不過去。”
陳二狗豎起耳朵,卻沒聽清陳圓殊的喃喃自語,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一本風水大家楊筠松的《青囊奧語》,他對繁體字並不陌生,加上在上海的時候沒少花時間在文言文上,讀起來有點小勉強,但不至於看天書,偶爾用餘光瞥神色肅穆的陳圓殊,見她除了玩賞古董沒有其它詭異舉止,陳二狗逐漸安心,魏家一天沒把鑰匙從他這裡收走,他就得一天對這棟別墅負責,陳圓殊如果要拿走什麼,陳二狗不一定非要插手,但一定要做到心裡有數。陳圓殊把古玩收藏一件一件看了個遍後站在書桌旁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望著一半心思在書上一半心思在她身上的年輕男人,笑道:“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
陳二狗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神情。
陳圓殊彷彿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陳二狗裝傻,她也不自作多情地深入探討,再者這場由上而下波瀾壯闊幾乎殃及各個位面圈子的大洗牌還尚未塵埃落定,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值得推敲和打磨的地方也太多,陳圓殊收回陳二狗身上的視線,再次望向那尊“吉慶有餘”,道:“三天後我來山水華門接你,你這兩天去市區置辦一點衣服,不需要名牌,那樣反而畫虎不成反類犬,可以廉價,但必須清爽,鬍子也刮乾淨,你是東北人也許愛吃大蔥,但那一天就別吃了,以前我說的都是基本細節,到時候還得你自己多花心思。以前我在美國讀MBA的時候,一位老教授最後一堂課對我說,他講了那麼堂課,無非就是在不厭其煩闡述一個道理,細節是魔鬼。這一句話簡單五個字,可以說我花了二十萬美金才買下來,今天我免費送給你。”
陳二狗點頭道:“謝謝陳姐提點。”
“口頭上的感謝就別說了,能放在心裡就行。”陳圓殊輕輕搖了搖那根敲打桌面的纖細食指,她這種聽多了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女人,其實最反感嘴巴上的承諾和感激,小女生才喜歡甜言蜜語和不著邊際的海誓山盟,陳圓殊到了這個能做陳二狗小姨的成熟年紀,浮躁都沉澱了,輕狂都內斂了,她這種女人即使要找小白臉,斷然也不是個繡花枕頭。
陳二狗很識趣地閉嘴不言,他不想給陳圓殊一個輕佻浮躁的印象,形象可以不高大威猛,甚至可以木訥一點,但必須有個踏實做事的概念,否則他沒有半點資本在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圈子裡廝混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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