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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無論大人是否採納,利休不得不說……”
“我懂了,說吧。只是,事已至此,休要替政宗辯護。”
“大人,利休從未維護過伊達大人。我們茶人看來,蒲生無法壓制伊達政宗,請大人莫要疏忽。”
“說下去。”
“這樣下去,奧州的紛爭會愈加劇烈。因此,請趕快命令清洲的中納言秀次大人和江戶的大納言家康大人出征。不只如此,等三月雪融後,大人也需親征。這樣一來,任伊達政宗再有本事,也可以應付他了。”
秀吉乇骨悚然:利休窺透了他的心!利休還讓他開始思索,所謂憎惡,到底是什麼?秀吉已開始憎厭利休,利休自也清楚秀吉的反應。儘管如此,利休仍若無其事地向他獻策,其想法竟與秀吉不謀而合!秀吉正想讓家康派人去奧州,也想派弟弟秀長,以免移封江戶後忙作一團的家康會心中不平,而且伊達政宗也已窘況畢露。可秀長自去秋以來就臥病在床,如今病勢愈加沉重了。秀吉尚在猶疑,利休竟已提出秀次之名。
兩個互相憎惡的人,對於奧州之事,意見完全一致。若利休是黑田孝高或家康那樣久經沙場的武將,也就罷了,可他一介茶人,卻有這般見識!更惱人的是,他的茶友令他訊息靈通。可是,他卻沒有忘掉天下,是為了秀吉才不斷思考。二人的互相憎恨,竟使得世道為之一變。秀吉忽然想到,或許此如夫婦之道,彼此都承認對方,甚至在心底相敬相愛,而不能互相諒解之故,乃是對對方要求太苛。
當然這個時候,秀吉不能老老實實點頭稱是,反而冷嘲熱諷地揶揄:“你真是個了不起的軍師,黑田若是聽了,也會心悅誠服。不過,不要思慮過多,想多了皺紋會增加啊!”他叫來下人和侍衛,以封住利休的口。
可很快又發生了兩件不快之事。正月二十三,秀吉之弟秀長病亡。從朝鮮回來的島井宗室則當著眾人道:“請不要出兵朝鮮。”他詳述那裡的種種人事,大力反對出兵。
秀吉怒不可遏:“誰指使你說這些話的?哼!你把看到的情形說出即可。滾!”
秀吉後來聽說,宗室在稟報之前,曾與利休在不審庵密談過。此事令他忍無可忍,他對自己重複了好幾次:“不能再原諒利休了。”
天正十九年是閏年,過了兩個正月,進入二月後,已是春天。
秀吉忙得團團轉,除了打理奧州之事和秀長的葬禮,還要接見攜帶天竺王的書簡而來的洋教傳教士,以及安排遣去西洋的使節,好一陣子無暇顧及茶事。
秀吉為奧州的事惱火,卻只有照利休所言去做,別無他法。派羽柴秀次和德川家康去催伊達政宗進京後,他親自前往清洲城,在那裡斥責政宗,又於二月初三返京。在這期間,秀吉並沒有忘掉利休的事,如鯁在喉。這種憎惡已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扭曲。
像秀吉這樣的人,想到與利休對立,定會忍受不了,一定要用一種不著痕跡的方法,給對方當頭棒喝。此時,這“憎恨”潛存於關白內心。
與此同時,利休卻更冷靜了。他太瞭解世人的弱點,已看破了秀吉與他的關係。世上並無絕對之事,可是人竟悲哀地去追求。秀吉認為自己絕對幸運,雖然建築神社佛龕,他卻沒有信仰;談笑風生之間征服他人,卻絕不施真正的感化。因此,對茶道極為忠誠的利休,和認定自己乃太陽之子的秀吉,早晚會起衝突。而今,衝突終於來了。
由於想法的差異,二人的狀態甚為不同。利休像是全副武裝,認真應對;而秀吉卻像是連衣帶也未結好,舉起竹刀就衝上了戰場。
天正十九年二月十二,秀吉下令沒收在奧州事件中犯錯的木村吉清父子的封領後,把利休叫到自己的房間,怒道:“你真是無藥可救的愚人!”
同在席上的,還有石田治部少輔和前田玄以,二人都是利休的對手。秀吉故意讓他們在一旁,以威勢壓制利休。他當然未動殺心,只是想使逐漸與自己對立的利休驚愕且折服罷了。
“不可救藥?大人是指……”利休認真地偏著頭,疑惑道,“在下哪裡惹大人生氣了?”
“休要裝糊塗!”秀吉大喝一聲,“你對阿吟的事佯作不知,阿吟的答覆呢?”
“阿吟?那不是大人說笑嗎?”
“你說什麼?阿吟若答應了,你就當高高興興把她給我才是!”
“大人!如那不是說笑,利休有話要說。”利休正襟危坐道,“今年是信長公十年之忌。”
秀吉霎時呆住了,這話太突然,他一時會不過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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