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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房中時,秀吉正在清正和三成面前,滿額青筋暴跳,大聲吼叫。
“大人,對木像處以釘刑真是了不起啊!”家康感嘆著,對秀吉行了一禮,悠然道,“家康雖不是來看熱鬧的,可也會銘記於心,這才是真正的明政。二位也是這麼認為吧?這是大人的高明之處,正所謂懲其事也,非懲其人也。大人的寶貴訓示,我等當謹記心頭。”
清正和三成表情苦澀地對視一眼,秀吉氣得揚眉:“大納言,那不是明政,是豐臣秀吉的恥辱!”
“不,京城眾人無不認為這是意味深長的教訓。”
“京城的人這麼感覺?”
“是的!大家都私下議論,大人內心敬愛居士,可是若不治他不敬之罪,便無法令天下信服,因此作了前所未有的處置,以昭示世人。大人還生什麼氣?眾人都說,這是前所未有之人,行前所未有之事啊!”
秀吉苦笑,他有些明白家康的來意了:“大納言,你是來保利休一命?”
“不,大人憐惜利休,用木像代替真人處罰,已經深深刻於在下心上了。家康此行是為了其他事。”
秀吉又苦笑,家康不替利休求情,卻暗示對木像用刑已完結此事,不愧是巧於進諫。他遂道:“哦,那麼我猜錯了。你是為何而來?”
“奧州之事已畢,伊達、蒲生之爭也已平息,在下想趕快回江戶築城。”
“那麼,你是來告辭的了?”
“是。這兩日聽得了兩事:一是見到對木像處釘刑,二是想問大人……”
秀吉掉過臉,口裡嘖噴有聲:“是對大德寺處置一事?”
“大人明鑑。想向大人請教,該如何巧妙地處理大德寺。”
“大納言,我正為此氣憤不已。如你所說,我憐惜利休,然而使利休變得那麼傲慢無禮的,正是大德寺的和尚。他們用禪語煽動他,使他變得這麼執拗。罪在大德寺!因此,我命令清正馬上去毀掉那個破廟。”
“那麼,主計大人和治部大人明瞭關白的深意嗎?”家康說著,慢慢轉向二人,“仔細聽好,關白沒有殺利休居士,而以對木像行釘刑代替。這樣的關白,說要去破壞大德寺……要怎樣破壞呢?若疏忽大意,則有損關白顏面啊,二位。”
秀吉突然哈哈大笑,他發現家康巧妙而自然地達到了目的,“哈哈,如何?清正,你沒有話說嗎?哈哈……”
“抱歉,”清正認真說道,“大納言弄錯了。”
“大納言弄錯了?好了,清正,大納言是叫我不要毀了大德寺。”秀吉這時心情似已好轉,“大納言,聽聽看吧,治部總是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利休對我派去的使者十分不敬,他說處罰他乃是不祥之兆!”
“哦。”
“我便惱了,才歸罪於大德寺,正在商議派誰去較好,你便來了。”
“哦。”
“我正想派清正去,而清正也有此打算。哈哈哈。不必擔心,託你的福,我的怒氣已經消了。真該感謝你。家康,若是你,會對大德寺作何處置?反正木像已經處了釘刑,存放木像的大德寺也不能置之不理。”
家康認真思索著。木像行釘刑一事,不過是靈機一動,說來討好秀吉罷了,但處置大德寺一事就不能輕易回答了,他遂道:“在下就是想不出來,才來請教大人。”
“想不出來?”
“是。無論如何,處木像釘刑,乃是超凡脫俗的做法。”
“哈哈。好!那麼,清正,古溪和尚應該藏有利休給他的青花茶碗。不破壞寺廟,叫他拿出那個青花茶碗吧。”
“……”
“當和尚取出來後,就把那個茶碗摔到廊下,這樣,寺廟就算被破壞了。”
“真是高招!”家康搶先感慨地拍膝道,“對木像行釘刑,又摔破茶碗拯救一個寺院。家康得到了這樣好的禮物。”
秀吉像個孩子般,繼續道:“對,不要使茶碗粉碎,只要摔成三四片即可。這麼一來,和尚才能繼續享受利休喜歡的茶。”他似已恢復了愉悅的心情。
由於家康的勸諫,大德寺終於倖存下來。清正領命前去,把利休送給古溪和尚的青花茶碗摔破,了結此事。當然,茶碗經和尚黏合後,也一直慎重儲存、使用,這種處置令人佩服。可利休之事就沒這麼簡單了。回到堺港後,利休心內矛盾重重:要為茶道建立權威,就會讓秀吉難堪;要保住秀吉的顏面,就有損茶道威嚴。
秀吉是裁斷天下事、為所欲為的關白,而利休也是以意義完全不同的茶道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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