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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氏直嘆了一口氣,額上早已滿足汗水。彼時議事,主戰派父親氏政和叔父氏輝或許會妥協,另有氏規、弟弟氏房,以及並不反對議和的上田朝廣及內藤豐景,松田憲秀又被拿下……如此一來,主戰方明顯處於弱勢。
氏直內心悲痛不已,額頭和腋下冷汗直流。“我究竟算是什麼家主?”
氏直從一開始就主和。但是,在父親和叔父們的壓抑下,他終不敢說出心裡話。或許,此刻站在他面前發抖的松田憲秀,也和他有同樣的弱點,只不過在強行鎮定罷了。
“唉!我也和你一樣有罪。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我絕不會不顧你。把你拿下,決定開城投降之後,氏直也會切腹自殺,方能挽救六萬將士、父親及叔父的性命!”
“主公!我們就此別過了。”
“下次再見時,我會鞭打、責罵你。或許,這便是懦弱之人當付出的代價。”
“若非如此,會有更大的代價。”
“好,你去吧。”
“主公保重。”憲秀再次悄悄地看看四周,朝西邊遁去。
在這世上,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力量在主宰人生。用高祿奉養家臣,無非是為了有朝一日讓他們出生入死。然而結果卻完全相反,一旦事發,真正肯出死力者寥寥可數。北條氏最終還是踏上了滅亡之路。若眾人都是膽小鬼、懦夫,那又如何?當初秀吉命令進京,如北條眾人不敢反抗,頂多削掉一國半國的領地,現在還是堂堂關東霸主。家康推動和議,織田信雄也頻頻派使者前來,就連本阿彌光悅和隨風這樣的民間之人,也都向北條氏示好,提出忠告。然而,北條氏坐失良機,導致滅亡。
“等到一夜城完成,秀吉必會在兩三日內發動總攻。”
憲秀說得不錯,從這兒無法向石垣山頂上射擊。但一旦對方開炮,一半以上的城郭會被炸。氏直大聲對貼身侍衛道:“傳上田來!”
“主公。”上田朝廣過來,一臉嚴肅跪伏在地。
“你認為憲秀這人怎樣?”氏直徑直問道。
“主公何意?”
“你不覺得他言行缺些謹慎嗎?”
“這……”
“他有些怪異,你派人監視與他交往的人,再找兩三人到陣中去。”
“這……”
“或許那廝與敵人私通,我早就看出他一臉畏懼之色。萬一他向敵人通風報訊,你要立刻稟報於我。如能將之拿下血祭,或許能夠振奮士氣。你明白了?如有閃失,便和憲秀同罪!”說完,氏直的內心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厭惡,他不等上田回答,轉身朝本城走去。
第十四章 北條覆亡
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站在石垣山一夜城的望樓上,俯視著從海邊的早川口一直向東方延伸的小田原城。
“從這裡發射一炮,必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是不是,大納言?”
“不錯。”
“一些人看來十分聰明,骨子裡卻愚不可及。”
“哦?”
“若北條父子肯服從,我們也不必攻打關八州了。不過,有的時候,別人的愚蠢反而是建立功勳的基石。”
秀吉說著,突然發現家康似未留意他的話,便笑了笑,不再言語。他明白家康在想些什麼。家康表面平靜如水,內中仍在為轉封憂心忡忡。信長曾因同樣原因,激起光秀的叛逆之意。
信長收回光秀舊有領地,表示將以山陰三國的新領贈與,以激勵他征伐中國。但光秀卻因此認為信長欲下辣手,遂引起本能寺之變。秀吉並不似信長那般粗心,他已看出家康的不滿和不安,但是他知何時該放鬆,何時該拉緊。“用你的力量去爭取”這話,便被秀吉改成“我要攻取關八州”。
事實上,秀吉策動上杉,降服裡見、結城、佐竹、伊達,派前田利家、淺野長政、真田昌幸、石田三成、大谷吉繼、長束正家等人和德川軍隊一起在陣前作戰,從而使得“攻取”二字成為事實。
家康深感不安。秀吉也一樣。無論如何,家康足以和秀吉對抗,他苦心經營三河、遠江、駿河,難免會受秀吉猜思,令其不敢小視。
甲州或信州的任何一座工事,家康和他的家臣都曾投注過無數心血。進攻關八州,聽起來不錯,但這表示改封德川已成事實。
這使得一些重臣不滿。本多作左衛門重次就曾在秀吉面前口出怒言。但這並不表示秀吉會為此放過家康。家康終於向秀吉屈服了,但是在屈服的背後,乃是實力不堪。但日子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