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腳丫縫裡的積垢都擦淨了。夜風灌進房子,草藥的香味愈加濃重。他感到身體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這樣乾淨過。此刻,他聽到,母親壘在房後邊那道由幾萬只玻璃瓶子砌成的牆,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如泣如訴的聲音。這些變幻莫測、五彩繽紛、五味雜陳的聲音,使他的眼睛裡流出淚水。他想起了人類的剛剛能直立行走的祖先,彷彿看到他們用棍棒向猛獸發起攻擊,心裡充滿對祖先的崇敬。他彷彿看到室外燦爛的星空,巨大的星球團團旋轉,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個無邊無沿、搖曳著熊熊火焰的漩渦。他聽到木星緩慢粗獷的聲音,土星沉悶的、如同滾雷一樣的聲音,水星輕快的歌唱,火星明麗的嗓音,金星尖利刺耳的歌聲。五大行星運轉時發出的聲音與幾萬只酒瓶子在風中的呼嘯混為一體,他沉靜地進入夢鄉,第一次沒被噩夢驚醒,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他一睜開眼睛時就嗅到一股新鮮的乳汁的味道。這味道與他吃過的母親的乳汁、奶山羊的乳汁大不一樣。他判斷著這味道的源頭時,多年前充當‘雪公子’替女人摸乳祈福時的感覺在心裡發狂地氾濫起來。最讓他反覆思念著的竟是那天他摸過的最後一個乳房——香油店掌櫃老金的獨乳。於是,他明白了自己渴望著的就是老金那隻獨乳,和那乳房裡旺盛的乳汁。他在心裡算了一下,距離擔當最後一任‘雪公子’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而那時的老金,正是一個為了改變成份而委屈下嫁給個眼方金的少婦,粗粗一算,獨乳老金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到了這把年齡的女人,奶子早就像面口袋一樣,下垂到腰帶上了,怎麼可能還保持著優美的形態,並分泌出旺盛的乳汁泥?他絕望地想,感覺正在欺騙自己。
母親對他的精神好轉感到欣慰,她說:“兒啊,你想吃點什麼,娘去做。娘已經去村裡找老金借了錢,改天,她派車拉走我們房後的酒瓶子抵債。”
“老金她……”上官金童的心臟怦怦亂跳著,問,“她好嗎?”
母親用左眼那殘餘的視力,困惑地望著兒子那侷促不安的神情,她似乎是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說:“她現在,成了方圓百里最大的‘破爛王’了,家裡有汽車,僱了五十個人,天天給她熔化廢舊塑膠和膠皮。錢是有了,只是她那男人不爭氣,她的名聲也不好……娘是萬不得已了,才去求她。她倒滿爽快的……嗨,五十多歲了,竟神使鬼差地,又生出一個兒子來……”
上官金童像捱了一巴掌似的,踴躍坐起來,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看到了上帝那仁慈的、通紅的大臉。我的感覺沒有欺騙我。他幸福地想著,而且分明地感覺到,老金正挺著她的獨具隻眼的乳房,快速地向這小屋逼近;而那赤裸的身子、用砂紙打磨著生鏽乳房的龍青萍正在悵恨不已地退去。他用羞答答的、但卻是非常坦率地態度說:“娘,她來了後,您能暫時地迴避一下嗎?”
母親怔了一下,很乾脆地說:“我的兒,你是剛剛把勾命鬼打退了的人,娘還有什麼不依你的呢!我這就走。”
他激動不安地躺下了,躺下後他就沉浸在那生機勃勃的味道里。這味道不是從外界襲來,而是從他的記憶深處,猛烈地生髮出來。他閉上眼睛,便看到她那明顯發了胖但依然不失潤澤的臉。那兩隻黑眼睛還是像當年一樣,水汪汪的,風騷地轉動著,勾著男人的魂。她走得很急,簡直可以用大步流星來形容。那隻幾乎沒被歲月留下刻痕的乳房在花布襯衫裡不安分地躥動著。那隻凸出來的暗紅色的乳頭因為躥動和摩擦,正像小噴壺一樣把藍白色的乳汁噴射出來,把胸前的衣襟溼了碟子大的一片。漸漸地,從他心裡漾出來的精神性的味道和老金乳房裡湧出來的物質性的味道,像兩隻渴望著交尾的粉蝶,一點點地接近著,終於碰撞在一起,並迅速地合二為一。他睜開眼睛,便看到與想象中一模一樣的老金已經站在了炕前。
“兄弟,”她把身子探過來,抓住他的枯柴一般的手,淚水浸泡著黑石子般的眼睛,動情地說,“我的好兄弟,你這是怎麼啦?”
他的心被溫暖的女人的柔情融化了。他仰起脖子,像初生的、尚未睜開眼睛的狗崽子一樣,用焦灼的嘴唇拱動著她的前胸。她毫不猶豫地撩起襯衫,讓那隻灌滿了漿汁的、像金黃色的哈密瓜一樣的乳房垂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嘴在尋找乳頭,乳頭也在尋找他的嘴。當他顫慄著含住她、她顫慄著進入他的嘴巴時,兩個人都像被開水燙了一樣,發出了迷狂的呻吟。他感到有十幾股細細的、但卻強勁有力的乳汁的細流射擊著口腔,在咽喉處匯合成一股甜蜜的熱流,灌注進他的連粘膜都嘔出了的胃。同時她也感到,積蓄了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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