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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待的露骨的性慾感到羞愧。“起來!”他命令說。她裸著身子下了床,抬眼一看,內森正從一張鈔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凝視著早晨散落進來的斑斕陽光——她知道那上面是可卡因……
在新英格蘭的陽光裡,穿過他的手和手中的毒藥,她能看見火紅的樹葉,一棵棵火紅的樹沐浴在硃砂紅色中,一會兒又被抹上一層強烈的金色。外面,傍晚的樹林靜靜地佇立在晚霞的餘暉中,像一幅巨大的彩色地圖,樹葉一動不動。遠處的高速公路上汽車在賓士。她很困,但不敢睡去。她看著正捏在他手中的兩顆粉紅色膠囊。“他的和她的是當代最美麗的思想,”她聽見他說,“他的和她的瀰漫整個浴室,整座房屋,為什麼不是他的和她的氰化鉀,他媽的什麼也不是呢?為什麼,蘇菲寶貝兒?”
一聲敲門聲,內森的手輕輕抽動了一下。“什麼事?”他用平靜的聲音問道。“蘭道先生,蘭道夫人,”那聲音說,“我是賴蘭德夫人。我實在不想打擾你們!”那聲音十分討好,小心翼翼的,“在我們這兒廚房七點鐘關門。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我不想打擾你們休息。你們是這兒惟一的客人,所以不用著急。我只是來告訴一聲,我丈夫今晚做了些特色菜,包米牛肉和白菜!”外面沒了聲音。“謝謝。”內森說,“我們馬上就下樓來。”
鋪著古老地毯的樓梯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那木頭樓梯像個受傷的動物似的吱嘎亂叫。說啊講啊說啊講啊……內森已說得聲音嘶啞。“想想吧,蘇菲寶貝兒,”他又開始說了,手指撫弄著那兩粒膠囊。“想想在自然界中生與死是如此親密地交織在一起,像一對雙胞胎似的,到處都有幸福與毀滅的種子。比如說這個東西,HCN,以甘甜物的形式存在於整個大自然中,也就是說,與糖——很甜很甜的糖結合在一起。在杏仁,桃仁,一片秋葉,普通的梨子,楊梅里。那麼你可以想象,當你用那完美無缺的雪白的瓷牙將這個咬爛,把它像一個蛋白杏仁小甜餅一樣吞下去時,你嚐到的味道只是這藥的一個分子發出的一點點……”
她不再去聽他的聲音,轉頭又去看著那片火紅的樹葉。她嗅到樓下飄上來的白菜味,清香清香的。她又想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墨特·哈伯的,總是神經兮兮的,充滿緊張的焦慮:“別太內疚了。你也無能為力,因為在你注意之前他已經吸了很久。這能夠控制嗎?是的,能。不,也許不能。我不知道,蘇菲!但願我知道!人們對氨基丙苯的瞭解並沒有多少。在一定劑量內它們是無害的,但它們肯定是危險品,會上癮,尤其是與別的東西——如可卡因混用時。內森喜歡用鼻子吸可卡因,我認為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於是他完全失去控制,進入一種——我不太懂——一種精神變態之中,沒人能夠將他拉回。我查過所有資料,是的,很危險,非常危險——哦,去他媽的,蘇菲,我不想說得太多。但如果他開始抽搐,你一定要馬上找我或是勞瑞……”她越過內森看著樹葉,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一陣發麻,是耐波他?好幾分鐘以來她第一次在床墊上輕微地發起抖來,緊接著感到肋骨一陣劇痛,那是他曾踢過的地方……
……“你會變得更忠誠,”內森仍然情緒激動地說。他的聲音穿過擋風玻璃旋迴來的氣流飄進她的耳朵。天雖然很冷,內森還是把頂篷放了下去。她坐在他身邊,用毯子蓋住身體。她並不真明白他剛說的話,於是半叫著問:“你說什麼,親愛的?”他轉過頭來看著她,她瞥了一眼他的眼睛,發現那眼神十分散亂,瞳孔幾乎看不見,完全被狂亂的棕色的橢圓形的眼球吞沒了。“我說你會變得更忠誠,如果用一種更文雅的方式表達的話。”她感到困惑,心中有些惶惶然。她轉頭看著一邊,心怦怦直跳。在他們一起生活的日子裡,他從未真正對她發過火。她全身發冷,像裸著身子淋了個冷水澡。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看著一閃而過的風景,看著路邊四季常青的灌木叢,以及更遠處的樹葉繁茂的森林,藍天,明亮的太陽,電線杆,“歡迎到康涅狄格/安全行駛”的標牌。她這才注意到他開得很快。他們超了一輛又一輛車,呼嘯著從旁邊一衝而過,帶著一陣陣嘯聲和空氣的震顫。她聽見他說:“或者用不文雅的方式說,你最好不要跟你周圍的人亂搞,尤其是在我能看見的地方!”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氣,不相信這話是他說的。就像被抽了一耳光似的,她的頭往一邊一揚,然後轉過頭來說:“親愛的,你說什麼——”但他咆哮道:“住嘴!”他吼叫起來,那些胡言亂語又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湧而出,一小時前從粉紅宮殿出來時侵襲她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又開始了。“看來你這個波蘭蠢豬對你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