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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支援。”李德來到“獨立房子”不久,便博得一個“雅號”,曰“圖上指揮家”。他成天價圍著客堂間裡的大地圖轉來轉去,一邊抽著煙,一邊用紅藍銅筆勾勾畫畫,然後用尺子量著距離,規定著部隊行軍的進度——他不管那裡是山是河,反正按距離計算行軍的進度。他甚至就連一挺機關槍該放在哪裡,一門迫擊炮應佈置在什麼地方,都按照地圖作了規定。殊不知,他用的那些地圖,全是國民黨部隊“供應”的,好多地圖不準確!據云,長汀福音醫院院長傅連暲,曾從國民黨一位團長那裡弄到一整箱軍用地圖,交給了郭化若,運到瑞金。
李德是一位“街壘專家”。他在莫斯科伏龍芝軍事學院所學的,是正規軍打陣地戰的戰術。據曾經擔任他的翻譯的王智濤(後來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少將、軍事科學院副院長)告訴筆者,李德去瑞金的四所軍事大學講課,均由他翻譯。這四所學校是紅軍大學、紅軍第一步兵學校(又名“彭楊步兵學校”,以彭湃、楊殷名字命名)、紅軍第二步兵學校(又名“公略步兵學校”,以黃公略名字命名)、特科學校。王智濤的印象中,李德講軍事課程是內行的——當然所講的全是蘇聯軍事學院的正規課程。斯諾在《西行漫記》中,也寫及:“李德無疑是個具有過人才能的軍事戰略家和戰術家……南京的將領們看到李德的一些分析他們戰術的著作時,頗為欽佩地承認,想不到李德準確地預計到了這次巨大攻勢的每一個步驟。”李德的悲劇是,他在莫斯科並沒有學習過游擊戰術的課程,而他來到中國之後又對中國的國情、軍情、民情所知甚少。他用下“國際象棋”的經驗來下“中國象棋”,這不能不跌跤!兩個日耳曼人賽克特和李德,以中國的江西省為“棋盤”,對弈起來。
賽克特,熟悉中世紀的神聖羅馬帝國——第一帝國、十九世紀俾斯麥的德意志帝國——第二帝國,並效命於希特勒的納粹德國——第三帝國。
李德,熟悉馬克思的第一國際、恩格斯的第二國際,並投身於列寧、斯大林的共產國際——第三國際。一方“棋手”來自第三帝國,一方“棋手”來自第三國際。雙方交戰,爭奪的焦點是廣昌。
廣昌在黎川之南,寧都之北,縣城坐落在群山之中、旴江左岸。廣昌是中央蘇區北部的大門。照毛澤東的以往的打法,那會放棄廣昌,甚至會放棄瑞金,誘敵深入而殲之。如今,軍權握在李德手裡,李德打的是陣地戰,在廣昌嚴陣以待,死守廣昌。一個非奪廣昌不可,一個非守廣昌不可,於是一場空前酷烈的戰爭不可避免地在廣昌爆發。
一九三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中央、軍委、總政保衛廣昌之政治命令》下達了。
命令指出,“敵人已盡力採用一切方法企圖佔領蘇維埃的廣昌”。
命令指出,“我們的戰鬥的任務,是在以全力保衛廣昌”。
命令高呼,“高舉光榮的紅旗向著偉大的勝利前進。勝利萬歲!”
文末的聯合署名是: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博古
軍委主席朱德
第五部分:艱難歲月“崽賣爺田心不痛!”2
代總政治部主任顧作霖廣昌城裡,刷著這樣的大字標語:“為著保衛赤色廣昌而戰,就是為著保衛中國革命而戰!”“要麼勝利,要麼死亡!”“拒敵於國門之外!”“決不放棄蘇區寸土!”蔣介石和北路軍總指揮陳誠調集了十一個師,沿著盱江,一邊建碉堡,一邊緩緩向廣昌推進,實行“進得一步,即守一步”,“穩穩推進,步步為營”。紅軍呢?“方面軍前方司令部撤回瑞金,另組臨時司令部。博古為政委,實際上李德為總司令,親上前線,指揮堅守廣昌。”博古和李德調集了紅一、三、九軍團的九個師,死守廣昌。李德提出“以堡壘對堡壘”《彭德懷自述》,第一百八十九頁,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紅軍在廣昌也建造堡壘,只是沒有水泥鋼筋,用的是木頭架子,壘上泥土,如此而已。
蔣介石任命陳誠為前敵總指揮,羅卓英為副總指揮,在廣昌前線設立司令部。德國顧問賽克特也不顧高齡,親臨前線司令部,坐鎮指揮。
賽克特,用的是德國軍隊的戰鬥條令;李德,用的是蘇聯紅軍的戰鬥條令。一場正規化的大戰,一觸即發。
毛澤東被遠遠甩在後方,無權過問軍事。彭德懷看這勢頭不對,“再三說廣昌是不能固守的,必須估計敵軍技術裝備”。“在自己沒有飛機大炮轟擊的情況下,就算是比較堅固的野戰工事,在今天敵軍的裝備下,是不起作用的。如果固守廣昌,少則兩天,多則三天,三軍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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