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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範婭已獲釋,來到蘇聯駐華大使館。這樣,他回國之舉已定。他想在回國之前,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中共領導人細細商議下一步的工作計劃。於是,他選中了廬山作為“休養”之地。至於他為什麼撇開新當選的五位中共政治局常委,偏偏只帶瞿秋白一人上山,乃是一個歷史之謎。顯然,熟知中共內情的這位“老鮑”,已選中瞿秋白接替陳獨秀,在離華之前,要把領導擔子移交給瞿秋白。
山下正風雲變幻。在雲遮霧繞的廬山,“老鮑”跟瞿秋白徹夜長談,研究著中共下一步的暴動計劃,以及中共新的戰略方針和工作原則。鮑、瞿密談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七月二十一日,他倆從廬山悄然返回武漢。當天,鮑羅廷便宣佈:增加一名中共政治局常委。這位新常委就是瞿秋白。雖說鮑羅廷沒有明確指定六常委中以誰為首,而實際上他安排了新常委瞿秋白主持中共中央工作,可謂“後來居上”。從此,瞿秋白成為中共的第二任領袖,雖然他當時的名義只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
這位二十八歲的常州人,是中共的後起之秀。他在二十一歲時,也就是一九二○年時作為北京《晨報》的記者前往蘇俄,日漸接受紅色影響。他見過列寧。後來,他經同鄉張太雷介紹,於一九二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其實他的本名並不叫瞿秋白。在中國共產黨人之中,他的筆名、化名恐怕是最多的一個,多達一百來個!“秋白”原是他的筆名。他有時叫“維它”,用“瞿”的諧音化名“屈維它”,也用過“陶畏巨”、“狄康”、“之夫、“美夫”、“董龍”、“樊梓生”、“陳笑峰”、“司馬今”、“史鐵兒”、“林復”、“宋陽”、“魏凝”、“範易”、“何苦”等筆名、化名。他在蘇俄則化名“斯特拉霍夫”。這也難怪,因為他是記者出身,文章滿天飛,又長期在秘密狀態下工作,不能不“打一槍”換一個名字。如今,他的傳世之名叫“瞿秋白”。這名字很容易使人誤以為他生於秋天,聯想到“月落烏啼霜滿天”。其實他出生於新年之初——一八九九年一月二十九日。常人頭頂只有一個髮旋,他卻有兩個,正因為這與眾不同之處剛生下便得了個奶名“阿雙”。父親瞿世瑋喜歡咬文嚼字,給他取名“瞿艭”,以紀念他頭上那兩個髮旋。“艭”是冷僻的漢字,小船之意,與“舸”相對應,“舸”即大船,所謂“百舸爭流”。他長大後,嫌“艭”字過分冷僻,於是自己改名為“瞿爽”、“瞿霜”,依然是“雙”字音。不過“爽”、“霜”都與秋天緊相連,所謂“秋高氣爽”,所謂“萬類霜天競自由”。他由此衍義,取了筆名“秋白”,亦即“霜”的含義。倘若不是這麼細細考證,人們很難知道“秋白”竟出典於他頭髮的雙旋!瞿秋白聰穎機敏,又擅長文筆。二十一歲至二十四歲在蘇俄採訪,寫下大量報道,寫出《赤都心史》等著作,在中國產生廣泛影響。一九二三年初他回國之後,很快成了中共一支筆,成為中共中央三家機關刊物《新青年》、《嚮導》和《前鋒》的主要撰稿人。一九二三年他出席中共“三大”,便主持起草了黨綱。一九二四年出席國民黨“一大”,又參與大會宣言的起草。瞿秋白在中共擔任的職務,逐年上升:剛回國時,擔任由中共主辦的上海大學教務長兼社會學系主任。一九二五年,在中共“四大”當選中央委員。在中共“五大”,進入中共中央政治局。
瞿秋白之所以被選中接替陳獨秀,可能基於這兩點原因:
第一,他堅決執行共產國際路線。當時,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的支部,受共產國際領導。因此,能否成為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在當時首先是能否得到共產國際的信任和支援。
第二,他寫過反對“彭述之主義”的小冊子,明確表達了反對陳獨秀的立場。共產國際否定了陳獨秀,起用作為陳獨秀的反對派的他,就不奇怪了。
就在七月二十一日鮑羅廷和瞿秋白回到武漢的第三日——七月二十三日,共產國際派出的新的代表秘密抵達武漢。當天夜裡,新任代表便和以瞿秋白為首的中共新政治局常委們通宵長談……緊接著,七月二十七日,原先的共產國際三位代表奉調回去。
鮑羅廷回去後的命運是很不幸的。中國共產黨在大革命中的失敗的責任,歸結到他頭上。因此斯大林拒見他。隨後他被安排在莫斯科外文出版社工作。一九四九年鮑羅廷被捕,據說是有“特務”嫌疑。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九日,六十七歲的他,慘死於流放地西伯利亞伊爾庫茨克。直至斯大林死後,一九五六年蘇共才為他恢復了名譽。
羅易回去後,由於參加反對派活動,於一九二九年被印度共產黨和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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