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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晚上我起來上廁所,也能看見她依然坐在電腦前瀏覽招聘網站,她的手邊放著的咖啡杯,早就沒有再冒熱氣了。在這樣的生活裡,我們曾經無話不說、掏心掏肺、彼此扮演彼此的貼身小棉襖、彼此充當彼此的知心大姐姐的學生時代,就這樣一點一滴的煙消雲散了。我懷念那個年代。我真懷念那個年代啊。那個時代蒙著一層柔軟的灰塵,如同溫熱的絲綢般撫摸著我們還沒有皺紋的臉,淚水可以沿著年輕光滑的眼角流進領口。那個我們混居在大學寢室的時代,每個我們一起留校的星期六下午三點半,我們都會開啟收音機,聽電臺裡一檔懷舊金曲欄目,那個欄目總是反覆的放著《雪山飛狐》的主題曲《追夢人》,每當鳳飛飛唱到“看我看一眼吧”的時候,我們幾個都會一起放聲高歌彼此對望,做作的伸出雙手,模擬著瓊瑤劇裡女主角的身姿。
在那個夜晚,在翻滾不息的池水和水面下的高階LED冷光燈裡,我突然明白了之前大人們說的,什麼叫做生活。生活就是不可抗力,他就是合約裡唯一一條、也是永遠都會存在的那一條無人可以更改的霸王條款。於是在這樣浪漫到永恆的星空下,在江邊高處不勝寒的瓊樓玉宇裡,我們幾個哭著笑著,說了好多的話,我喝醉了,大部分都不記得了,但我終於明白了,唐宛如還是唐宛如,他永遠都是我們心裡的那個如如——對,就是那個寵物。她告訴了我們南湘母親吸毒的事情,是她報的警,她那時完全嚇壞了,她本來是去南湘家找南湘吵架的,結果,滿臉橫肉殺氣騰騰的他一推開南湘家的門,迎面就是南湘媽正往胳膊上扎針的壯烈情景,她當時完全是出於保護南湘的想法,而且她從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出了事,找警察叔叔”。不像我,我已經被成功洗腦成為了“出了事,找顧裡”。只是這個舉動,放在當時“南湘、衛海、唐宛如的三角愛恨情仇”的低氣壓之下,被我們幾個誤讀了。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換了是我,知道南湘攪和在和毒品相關的事情裡,我也許也會報警。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下地獄吧,更何況我不是顧裡,能打幾個電話就事情給解決了。而說到衛海的時候,唐宛如特別豪邁,兩手一揮,“沒事兒,我當然能理解!換了我是他,我也喜歡你。你那麼漂亮,又會畫畫,而且有豐乳肥臀的,輸給你我特別坦然!”唐宛如估計是這段時間看了點書,會用豐乳肥臀這個詞兒了,以前大學一年級剛開學的時候,他形容我們系裡一個巨乳妹可沒這麼文雅,“我靠,你看那女的,奶子像吐魯番一樣!”我當時沒能理解,我還問他:“吐魯番不是盆地麼,凹進去的呀!”唐宛如特別淡定,“是呀,就是被那女的摔一跤,砸出來的坑。”此刻唐宛如把頭靠在南湘的肩膀上,歪過頭看著顧裡又及時補了一句,“要是輸給顧裡,我可就想不通了,誰願意更一個算盤談戀愛啊!”我被一陣響亮的掌聲從回憶裡驚醒,眼前金燦燦的陽光下,顧準和Neil聽完了唐宛如的英雄事蹟,都忍不住為他鼓掌。唐宛如看著面前兩個性感男尤物對自己微笑鼓掌,目光迷人,他忍不住呼吸急促,抬起手輕輕地扶住胸口,看起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想嘔,難以分辨。空氣裡傳來南京西路上那口歷史古老的座鐘渾厚的報時鐘聲,我們幾個結束了我們的早晨聚會,紛紛把椅子搬到屋簷下放好,同時回房間各自準備著各自上班需要的東西。我和南湘拖著椅子往家走,一邊走,我一邊問她,“你今天還要去面試麼?”南湘點點頭,“是呀,找了一個畫廊裡的工作,不過是初級助理,試試看吧。”我點點頭,伸出手歡迎,“Jointheclub。”南湘喝了口咖啡,看起來似乎是隨口提起一樣,不輕不重,“聽說這家畫廊和你們《M。E》集團也有關係,好像是你們控股的吧,我在之前投簡歷的時候好像又看到。”我愣了一愣,不知道做什麼表情。而南湘已經隨著顧裡走進屋子裡去了每一天的早晨都是這樣,一到上班時間,我們幾個就雷打不動的開始從家裡四散開去,奔向《M。E》的那棟大樓,如同一群快樂的小動物,唧唧喳喳手拉著手蹦跳著跑出森林,跑向屠宰場的懷抱。其實仔細想來,我們的人生裡似乎真的有一種類似神秘因素的東西,說的文藝一點兒是緣分,說的噁心一點兒那就是前世的羈絆,但如果要說人話的話,那估計就是上輩子做的孽!二十幾年來,似乎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讓我們這群人分開了,又合攏,離別了,又重逢。我們攜手度過了初中、高中、大學……但上帝似乎覺得還不夠,我們還要在一起度過更加漫長的人生。也許上帝他老人家越來越發現,我們這群人是一群非常有天賦的戲劇化表演者,我們能把人生過的異常精彩,比好萊塢的災難大片都好看——誰不愛看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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