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幾乎可以等同於把自己弄成一個貢品擺在案板上。你讓她在日正當午的朗朗晴空下和顧源在公開場合搞起來,那難點兒。更何況,她曾無數次對我說:“我敢肯定我辦公室裡有宮洺設定好的攝像頭。”儘管她已經幾乎把地板都翻起來檢查過了,當年日本兵僅存搜地雷也沒她那麼仔細的。我抬起手“砰砰砰”地敲門,房間裡一片寂靜。我轉過頭衝藍訣揚了揚眉毛。藍訣衝我攤了攤手。我又敲了敲,還是沒人答應。算了。我轉過身離開,路過藍訣的時候,我對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說:“等下顧裡出來了你就電話我,你告訴她,我有事兒找她讓她等我,我來這裡,然後和她一起去開會。”藍訣點點頭,我剛準備走,目光落在了他桌子上放著的檔案袋。“這是企劃部剛送來的?‘我伸出手指著那袋資料。”嗯是的,今天上午應聘的畫展臨時助理。“藍訣把檔案袋拿起來,遞給我,”正好你給宮洺主編送過去吧。“”人選定好看?“我一邊問藍訣,一邊或過頭衝南湘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南湘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我看得出來,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對她來說,這很重要。我看著南湘發著光的臉龐,不由自主地也微笑起來,彷彿被感染一樣,心裡充滿了彷彿午後陽光下的蜂蜜水般,暖洋洋甜蜜蜜的快樂。在開啟檔案袋後,快樂沒了。那杯溫熱的蜂蜜水,變成了一杯冷冷的算草汁,反倒在我的心口。我看到南湘那頁紙上一個黑藍色墨水畫出的巨大的叉。筆跡非常用力,穿透劃破了南湘照片上美好臉龐的地方。”這是顧裡給你的?“我望著藍訣的臉,他顯然不想太面對我,點了點頭之後,他就把目光移向別處了。我無法想像此刻自己的臉上是一種什麼表情,但我想肯定不好看。我更不敢想象此刻南湘的臉上是什麼表情,我甚至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她,她站在我的背後,沒有說話,連呼吸聲都輕得難以捕捉,她怎麼可以如此鎮定。我只覺得自己背後站著一座落葉般寂靜,像大雪初停後的巨大森林,所有的聲響和溫度都被沉甸甸的積雪吸走,只剩下刺眼的白光四處氾濫,快要刺瞎人的眼睛。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思緒最後是被南湘的手拉回來的。那隻纖細精緻的手,輕輕地,在我的衣角上拉了拉,像是拉在我的心上。從她冰涼的受傷傳來的,是放棄後的疲憊,以及失落後的平靜。”走吧。“她的聲音像小心地吹掉瓷瓦上的灰塵一樣。軟軟地把我的心劃開。
我想是我“哐哐”鑿門的聲音把南湘和藍訣都嚇住了。在這之前的任何時候,我在公司裡都彷彿是踩著刀尖走路的小美人魚,忍氣吞聲,小心翼翼,活在顧裡飛揚跋扈的翅膀下,彷彿被媽媽保護的雛兒。藍訣站在我的身邊,企圖制止我,但是又被我的氣勢嚇住了,有點兒不知所措。我密集而持續的砸著顧裡辦公室的門,“咚咚咚”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發一封500字的電報看。敲了一分鐘之後,門輕輕的開啟了。門後面顧源的臉,冷靜而蒼白,他看了看我,皺起來的眉毛下,雙眼裡跳動著煩躁而不耐煩的光芒,“顧裡現在沒空,等一下出來再說。”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源就一抬手,把門在我面前摔嚴了——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外,彷彿摔的不是門,扇的是我的耳光南湘和藍訣站在我的周圍,他們都沒有說話,寂靜的空氣裡,有一種爆裂性的東西在迅速膨脹著,無色無味,但卻排山倒海,整個房間彷彿被透明的微波加熱著,時刻都會爆炸。我低著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抬起腳用力地朝門踹去。一直到很久以後的後來,我再回憶起這個彷彿被微波爐加熱後的下乳午後,窗外悶熱的雷暴雨,南湘頭髮上傳來的熟悉氣味,藍訣閃爍的眼睛,房間天花板上冰冷的白熾燈光,空調運轉時嗡嗡的噪聲,一切都清晰得駭然,我經常在想,那個下午,我的憤怒究竟來源於哪裡,也許來源於顧源煩躁的目光,也許來源於南湘失落的眼神,但事實上,我心裡明白,我的憤怒來自於最後顧里拉開門時看我的目光,以及她對我說的話。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人之間,那條不可逾越的天塹,終於以這樣的方式劃下了正式的深度,一刀,一刀,一刀,顧裡說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巨大的鐵斧,在我們彼此腳下的大地上,重逾千鈞的砍鑿,飛沙走石,開天闢地,哀鴻遍野,卻又萬籟俱寂。而連綿不絕的大雨,灌溉了嶄新的峽谷,也隔絕了我們最後的退路與希望。那兒,就是了,一條嶄新而巨大的,滔天長河。回來,我也忘記了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南湘送到樓下的。走過公司狹窄的格子間走道,走過冰涼大理石鋪就的奢華走廊,走進電梯,走出電梯,走進大堂,走出大堂。一路上,我和南湘都手牽著手,彷彿一對共患難的姐妹。其實我沒有資格這麼說,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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