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畫像。畫像是無聲的,電腦合成的冰冷線條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女孩年輕而又秀麗的臉龐。王亞楠見過這張臉破碎成一塌糊塗時的樣子,卻怎麼也想象不到,在破碎之前,這個女孩的臉是這麼美。她深深吸了口氣,實在沒辦法把差距這麼大的兩張臉聯絡在一起。
“亞楠,你別光盯著模擬畫像,先看看這個。我對死者子宮內所能提取到的葉狀絨毛膜絨毛標本進行了細胞檢查,”章桐站起身,把一張檢驗報告遞給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常,然後繼續道,“她懷孕了,差不多八週。”
“能提取到胎兒的DNA嗎?”
章桐搖搖頭,“懷孕時間太短,再加上週圍環境的影響和屍體腐爛的程度,我們試過了,暫時沒有完整的樣本,這些我都會寫在明天上交的補充屍檢報告裡。”
“好吧,那就這樣,有情況立刻通知我。”王亞楠語速很快地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法醫實驗室。
匆匆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走廊裡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潘建突然抬頭問:“章法醫,王隊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注意到她看模擬畫像時的表情,有點擔心她太投入了……”
“這一點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為此我也勸過她,但她就是這種性情的人,很容易把自己陷進去。唉……想想我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章桐長嘆一聲,“快乾活吧,別想那麼多了!”
第二天下午,臨近下班時分,天長市公安局門口來了一個神情緊張的中年男人,他手裡拿著兩張紙,腳步飛快地徑直跑上通往一樓接待大廳的臺階。剛推開玻璃門,這名中年男人就被保安老王給攔住了:“這位同志,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認出了眼前的保安老王:“是我啊,我一週前來報過案,你不記得我了嗎,老同志?”他顫抖著把手裡緊緊攥著的兩張打滿字跡的紙遞給一頭霧水的老王,“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兩張貼在我們小區門口的啟示我都拿來了!”
老王當然認識中年男人手中遞過來的這兩張紙,因為這段日子以來,郊外那具無名女屍始終不能確定身份,這已經成了一塊壓在大家心裡的石頭。每每看著上下班經過門衛室的警察們一臉憂慮,老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而同樣的兩張紙,此刻正在公安局鐵門外那塊標有“濱海路805號”的牌子下端端正正地貼著。
“你確定認識?”老王不放心,又強調了一句,“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女兒!”中年男人幾乎是憤怒地吼出了這麼一句話,伸手奪過那張死者的模擬畫像,“我找了她整整三年,她化成灰我都認識!”
章桐想知道,人們在他們生命中的最後幾個小時裡,腦子裡都會想些什麼?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他們真會產生像小說中所提到的那種神秘預感嗎?或者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沉重而又冰冷的鐵錘就已經狠狠敲向自己?
她寧願相信後者,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沒有預感,也就不會有恐懼和痛苦。死亡來得很快,但是死亡前的等待卻是漫長的折磨。
還好,面前這具已經處理成骨化的女屍遺骸再也感覺不到痛苦了,用502膠水小心粘連起來的顱骨端端正正地放在不鏽鋼解剖臺的上半部分,要想確定兇器,就必須在死者的顱骨上尋找答案。
在解剖床的右手方向是一個不鏽鋼滑輪車,有一米多高,章桐只要伸手就能順利地拿到滑輪車托盤中那排列整齊的各種疑似兇器樣本。在過去的幾個鐘頭內,她已經仔細比對過整整一托盤從現場帶回來的石塊,如果這最後的托盤裡還沒有找到匹配的東西,那麼她就得換一種角度考慮,那就是發現屍體的高爾夫球場樹林只是第二現場,死者是被拋屍的。這樣一來,案件的順利偵破將會面臨更大難度。
屍體被發現時,已經在樹林裡放了將近一個月,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屍體只是被草草埋進一個淺淺的小土坑,覆蓋物是一些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枯枝樹葉和一些散土。章桐檢視了一個多月以來天長市的天氣預報,還好不是雨季,在一個半月時間裡總共才下了三場雨,最大的降雨量也只不過三十毫升左右,這對屍體的儲存多少是種保護。但現場周圍的痕跡還是遭到了很大破壞,章桐感覺到自己是在大海撈針。
憑以往所積累的工作經驗和對傷口形狀的判斷,章桐認定兇器是那種沒有規則的,並且頂端呈錐狀的器物,所以她要求把現場周圍的疑似兇器石塊都帶回實驗室,因為她必須確定這些石塊是不是兇器,才好進行下一步工作。這麼大的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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