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七章(第1/5 頁)
97【建康七年】
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幸好程暮蓮本著良心給了盞燈,魏池騎在馬上藉著昏暗的燈光慢悠悠的往回走。今晚上為了灌醉徐朗確實喝了不少的酒,這些酒的後勁大,魏池也覺得有點不舒服。掐指算著也就是不到半個時辰的路,因為沒人伺候著,魏池索性就任這馬有一步沒一步的自己走。紗帽街的轉角很長,平常都是四周的鋪子佔了街道,這會兒是半夜,道路空曠得都有些認不出了。大街上連條狗都沒有,只有魏池和魏池的影子,就在轉角的時候,魏池不經意間側臉看了看身邊的一棵楊樹,突然!楊樹後的黑影恍然一現!魏池心中一驚——是人的鞋子,草皮官靴?
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清,但是魏池卻不敢再回頭。
錦衣衛?
魏池的酒頓時就醒了,想了片刻,突然自顧自的從馬背上滑跌下來。這一次算是看清了,那黑袍和斗篷沒來得及躲,閃了一下才消失。魏池假裝醉酒,傻乎乎的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這才踉踉蹌蹌的上了馬。
錦衣衛!
魏池迅速把今晚的所有事情想過了一遍,覺得並無稀奇。自己一個平凡的五品文官犯得著錦衣衛派個暗哨時時跟著麼?魏池左思右想,想到了王允義,但最後還是想到了燕王。難道皇上覺得依舊要由自己突破燕王麼?可是燕王早有準備,他從不結交武將,這年頭除了篡位還有什麼能治他死罪?或者自己去打了一年仗,也算半個武將?可自己手上一個兵都沒有,現在又回了文職,這麼跟著靠譜麼?
難道還是王允義?
想到這裡,魏池微微鬆了一口氣。
王允義回京,皇上自然要把每一根能豎的毛豎著,自己和王允義的關係雖然藉著耿家的情也算是說得過去……只是這一年天遠地遠的,怕自己生了異心也是自然。
不過自己不是毫不猶豫的就接了國子監的職麼?皇上還懷疑自己和王家有私交麼?
大街上安靜得落針都能聽到,但是魏池知道,那個人還在身後,若不是他看自己醉酒疲憊,恰巧紗帽街的彎又那麼長……自己都還不知道被查情了……
終於到了翰林院門口,魏池假作懶懶的敲開大門。陳虎正在老趙那裡坐著等,看到魏池回了趕緊迎了出來。魏池把鞭子遞到他手裡道了聲辛苦,進了門。等大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魏池這才鬆了一口氣,拿手一摸,額頭上盡是冷汗。
“大人臉色不大好!”陳虎關切的問。
“我喝多了。”
陳虎還要問,魏池只好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魏池就醒了,因為睡得不安穩覺得微微有點頭疼。因為這一天是正節,房子內只有陳虎還在。想到要搬新府邸,無論是魏池還是益清都很嚮往,只有陳虎因為留戀‘翰林院’這個地名而磨磨唧唧。陳虎見魏池準備去新宅子看看就勸他:頭疼還是歇一歇的好;又說醒酒要等一會兒下午再走云云。恨不得就賴在這翰林院的破房子裡頭一輩子。魏池喝了幾口熱茶,扔了外套在他手裡:“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別磨蹭啦!”陳虎看被猜透了心事,只好撇撇嘴出去準備。
天色雖早大街已經是擠滿了人,京師的守衛都不敢放假,畢竟幾萬的王家軍還在城外駐紮,過節什麼的惹出亂子了可不好。那些穿著京師各個守衛衙門衣裳的人們已經開始巡崗了,夾在遊樂的人群中臉色十分難看。
京官難做,京吏也難做。
魏池想自己五品的官,扔到哪裡不是有頭有面,不過這京城麼?隨便誰都能壓自己幾個頭,自己行事艱難便更別說這些吏人了。魏池和陳虎都是步行,魏池一邊走著一邊暗暗留意身後,但直到走到新宅邸門口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心頭不得不佩服錦衣衛的厲害,看來那人昨晚也是輕敵才露了破綻,要不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又想起胡楊林,他進了錦衣衛後音訊都沒了……別被煮著吃了吧?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也算是苦中一點樂。
陳虎看魏池笑心中不爽利:“大人看到新宅子笑得這麼開心……”
魏池不知道陳虎這種人腦仁兒是怎麼長的,只要和翰林院這三字搭邊的都說好,恨不得那裡的草也薅兩把寶貝著:“翰林院的牛屎也是香的?”
陳虎哭喪著臉:“大人怎麼說這麼粗俗的話?”
魏池忍不住把他往門前推了一把:“陳師傅!別以為翰林院個個都是斯文人,李賢舸博士一喝高了就發酒瘋,滿嘴湘西土話,一句話裡有三個把子,還有……”
“別說了,別說了……”陳虎捂了耳朵,擺出秧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