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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白天,我在皇宮各處遊蕩,蒐集各種線索,到了晚上,我回到神殿,鑽研這寶庫奧秘。
也是我命中該有此劫,正在我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抬頭望著穹頂,在微弱火光之下,我瞧見了一個打坐的人影。我眼力遠勝於常人,更善於暗中見物,隱約之間,我見到那人影身上有道道線條,在體內靡靡綿綿,通向奇經八脈。
我大喜過望,知道自己見到了一門精妙的內力執行之法。
但這神殿中沒有燈火,我瞧不清線條形狀。這內功修習法門最是兇險不過,便是細微之差,也容易走火入魔。我不敢怠慢,仔細想想,終於有了法子。
我從同伴身上將火把收集起來,末端用鐵皮包裹起來,運內力朝神殿高處投擲,令火把刺入牆壁數寸,牢牢固定,環繞穹頂一圈。隨後我運輕功將所有火把點燃,照亮了所有的圖案。
不出我所料,這當真是一門遠遠超乎想象的內力。
我心中狂喜,知道魔神之所以令我受到這麼多苦難,便是為了考驗我的信仰忠心,只要我堅忍執著,便一定能夠得到魔神的回報。
我趁著火光明亮的時候,仔仔細細的將所有這些圖案記錄攜帶而來的麻布上,等第二天一早,我走出神殿,趁著神清氣爽的時候,迫不及待的鑽研起來。”
周瀚海越聽越奇,他問道:“章叔叔,這門功夫,便是害你中毒的原因麼?”
章斧山發出一聲蕭索的長嘆,苦笑道:“正是如此。我早該想到,由於我拋棄了神教中的那些兄弟,魔神自然也不再賜福於我了。這內功並非是魔神的饋贈,只怕竟是妖魔的誘餌。”
二十七 隨心逝
章斧山嘆道:“這世上越是高明的內功,習練起來越是兇險異常,內息始於丹田,存於氣海,遊走於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之間,運功之緩急、強弱、方位、順序,皆輕忽不得。修習者的心態、天賦、念頭、定力,亦至關重要。種種雜因,繁複紛亂,宛若天上星斗一般。若是稍有不慎,輕則前功盡棄,重則走火入魔,比之戰場廝殺更為艱難。
我修習的這門內力,初始便遇上阻礙,乃是從手太陽經脈起走,初始凝力不發,節節寸進,進展尤其緩慢,待行至天宗穴時,便要加緊行功,頃刻間遊遍手太陽經脈。
走完手太陽經,便是手少陽經,手陽明經,以此類推,直至覆蓋十二經脈,其中節奏輕重,盡皆不同,變化之多,難以盡述,修習之時,萬千妄念紛至沓來,若是收攝心神,小心謹慎,便是一天一夜也無法將這功力心法執行一遍,若要練成這功夫,只怕非得天資卓絕之人才有成功之機。
我這人練功的本事馬馬虎虎,雖然屢逢奇遇,習得一身上乘武功,但說到習練這內家功夫,資質便顯得頗為平庸了。我修習兩天之後,覺得心浮氣躁,渾身忽冷忽熱,神智迷糊,時而產生種種幻覺。我知道此乃練功走火的徵兆,遇到這等情形,需要靜下心來,不得繼續強練。但這門內功另外的壞處,便在於修行之時,身心舒暢至極,若是中途罷手,便是殺頭般的難受。
有一天早晨,我心中煩悶,在後花園中閒逛,忽見一頭青牡鹿向我走來,眼睛轉動,似乎在引我前行,我對這些怪物委實有些畏懼,但那天當真莫名其妙,我被它引著,一路來到那處滿是毒瘴的沼澤之中。
我心頭慌張,正欲離去,誰知從沼澤中陡然冒出一股毒氣,我躲避不及,鼻孔竟自動呼吸起來,將毒氣吸滿心肺,剎那之間,我覺得通體舒暢,飄飄欲仙,體內經脈間內息執行隨心所欲,正逆自如,原先進展緩慢的功法,頃刻間大有改觀。
我驚喜之下,自以為領悟到了練功的妙法,便是利用這沼澤中致命的毒氣來加快進境。我依法嘗試,果然妙不可言,心中雜念不起,可以毫無顧及的運功。從此以後,每到白天,我便來到這沼澤旁練功。
過了一段日子,我發覺修行又變得滯澀起來,遇上難關,又是妄念叢生,不得頭緒。我一時焦躁,居然嘗試殺死一頭鬣狗,將那鬣狗的毒牙磨成粉末,融水吞下,立時便卓有成效。”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李書秀忍不住說道:“章前輩,你這般練功,只怕真的有些不太對頭啦。”
章斧山臉上肌肉抽搐,心中懊悔至極,他嘆道:“正是當局者迷,我當時沉迷於其中,如何能辨得清其中好壞?從此以後,我在這山谷中尋遍種種毒物,想方設法將其攝入體內,久而久之,我發覺自己彷彿成了這山谷中被囚禁的遊魂,一旦走到山谷邊緣,便毒氣攻心,渾身或麻癢,或陣痛,頹喪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