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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一直站在自家大門前,目光好像追隨著我們馬車的方向,又好像遙望著遙遠的天際。
老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在看什麼?”
我晃了晃腦袋,鬆開手指轉過頭:“沒。”
“那個男人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我還是忍不住跟老闆說了:“好奇怪。”
過去遇上什麼事兒,或者心裡有什麼想法,即便老闆問起了,我也很少說。只是那種瞞不過去的,或者是我本人犯了什麼錯誤的,才因為懼怕後果嚴重才一五一十跟老闆招認。類似這類的小事兒,老闆雖然觀察細緻,也會開口問詢,可過去我總不願意跟他分享的。
可自從那次下著雨跟老闆一起策馬狂奔之後,就好像心裡一個結的很死的疙瘩突然解開了。我突然發現,我自以為是的理解,有時候和老闆說話做事的初衷相去甚遠,甚至可以說是南北兩極一樣的半點不著邊兒。因為發現了這點,也因為對老闆多了一點過去不曾有過的信任,我現在願意跟他說一些很細碎的小事兒。
有時候是我夜裡做的奇奇怪怪的夢,有時候是針對沿途見聞的一些看法。其實每個人都有傾訴欲,只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放心找到一個合適物件。恰巧我發現老闆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從來不因為我的話癆毛病以及天馬行空的思維感到厭煩或者不解,他只是很認真的聽我說完,然後如果我問他的意見的話,他也會很認真的思考,並且說出他心裡的真正想法。
儘管很多時候,我倆針對某個具體事件或者人的看法並不一致,可這並不妨礙我下次繼續跟他發牢騷一般的傾訴,以及再一次進行深入徹底哲學性的交流。
有時候說話只是想找到一個願意傾聽的人。有時候跟人爭辯只需要一個與你智商同等水平見解同等深度境界同等高度的對手。至於兩人是否能最終達成一致,至少在我個人,根本不重要。
老闆原本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可漸漸地大概是被我感染了,只有我倆在的時候,有時候遇上他感興趣的話題,也會有不少話說。
因此當下老闆聽了我這句話,也不吃驚,只順著我的話道:“哪裡奇怪?”
我抬起屁股又坐下,緊挨著老闆扒著他的胳膊問:“你不覺得他整個人都怪怪的嗎?別的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幾次三番的催咱們走。還有昨晚……”
我抓了抓臉頰,有點不確定的皺起眉看他:“昨晚是不是好多家都不願意咱們借宿來的?”
我依稀記得老闆抱著我上上下下好幾次馬車,應該是外面雨大,他怕我淋著,又不想叫醒我,可人家都不讓我們住,才這麼折騰的。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點慚愧,面有訕訕的看老闆:“那個……晏蓮,我是不是又重了?”
老闆伸出兩指,撥開沾在我頰邊的一綹兒髮絲:“不會。”
我就著他的手勢在他掌心蹭了蹭:“謝謝晏蓮昨晚一直抱著我。”
老闆微微一笑,看著我的眼道:“怎地今日這般客套?”
我扎進他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一邊耍賴的轉移話題:“晏蓮還沒回答我的話呢,那個人,是不是很奇怪嘛!”
老闆的手指停留在我耳廓,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颳著,有些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嗯……”
我剛有些不滿的要抬頭,就聽他又接著道:“這世上,誰沒有點故事。”
“在咱們看來他是怪人,可在他看來,或許咱們一行人才不同尋常。”
我抽了抽嘴角,抬起眼看他的眼睛:“咱們本來就挺不同尋常的。”
尤其剛從汴京出來那會兒,老闆五官樣貌一看就是異族人,我的頭髮眼睛都是怪怪的藍色,金子姐美豔,徐梓溪俊俏,外加一個薔薇小美人兒,一個身形彪悍的老大爺,還有一個小丫頭兩個年輕夥計。大概在別人眼中,怎麼看怎麼奇怪吧……
要不是昨天小灰一不留神說漏了嘴,我到現在都要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到一處,接待我們的人對老闆的樣貌都沒有半點吃驚,而且對我們一行人的到達都表示熱情的歡迎。
松遠鎮不在老闆事先計劃的路線內,也難怪我們不瞭解這裡的風土人情。或許不止剛才那個中年男子,整個小鎮的人都比較排外,不喜歡我們這種路過借宿的人也不一定。
這樣想著,我也坦然了,只是那個男人最後遙望的表情,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有些迷惘,又帶些悵然,那種表情,我總覺得十分熟悉。不是他那個人,而是那種心情和感覺。大概,可以稱之為“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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