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1/4 頁)
大叔聽了這話,顯然十分滿意:“還算這小子有點記性。”
我這才回憶起來,當日晏蓮買下的那種茗茶,名字就叫做霧團金絲……
大叔若有似無的瞄了我一眼,道:“就是這裡了。丫頭在這等著,我先去打兩隻兔子回來。”
說著將手裡的包袱開啟,從中取了塊薄毯子出來攤在草地上:“坐著。”放下手裡的東西,又問徐梓溪:“會生火麼?”
徐梓溪點頭,大叔繼續問:“叉魚呢?”
徐梓溪這次則頗為慚愧的搖了搖頭。
大叔也沒做出什麼表情來,依舊十分淡然的吩咐:“那就生火,多找些木柴,還有粗一些的樹枝,穿兔子用的。”
大叔走後,我和徐梓溪就沿著河流旁的小樹林溜達,一路撿些合用的柴禾什麼的,另外還要再找一些比較粗壯並且筆直的樹枝,用來待會兒穿兔肉以及叉魚用。
一路上我都沒有想要交談的欲~望,另外確實也累了。不光是身體上的疲累,更深層次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倦怠。原本那個甜美到讓人覺得不安的夢境已成過眼雲煙,在那個人一步步從屋外朝我走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什麼東西一揮而散了。過去的三年,現在回想起來,除了累,再沒有第二字可以完整而簡練的概括。而過去這半年,我過的又何嘗輕鬆?
努力不去想自己為什麼會遭受這麼嚴重的創傷,會什麼都不記得,不去想自己過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與身邊這些人,尤其是他,有過怎樣的糾葛。努力去適應眼下的生活,從最開始筷子都拿不起來,話也說不利索,到漸漸地能跟小販討價還價,以及後來能夠運用邏輯思維思考和分析一些問題。就好像一個身體殘缺了一塊的人,用盡自己一切力氣,想要與正常人沒有區別的過活,並且不願意讓別人發覺我內心深處的恍然無措。所不同的是,那些人的殘缺是軀體上的,而我的殘缺是看不到也摸不著。
那些迷茫,那些不安和恐懼,對過去的一無所知,對未來的無從下手,記憶裡的大段空白,內心深處的巨大殘缺,只有我自己能夠看得分明。想要找人分擔,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過去的自己會不會與這個人有過什麼過節。害怕現在這個自己不招人待見,畏懼過去那個自己才是為人所珍視的,同時也擔心過去的自己才真正被人厭棄。
這樣矛盾的心思,這樣無助的心理,我連當時最信任並且依賴的那個人都不可訴說。因為無論他對我多好,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要靠近他,不要相信他,不要……喜歡上他。
越到後來,我越忽略來自心底的那道聲音,同時我也逐漸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
而當我想起所有的這一切,包括過去這半年他對我的呵護和寵愛,我才愈發將他恨之入骨。過去三年的累是因為他,步步為營用罄心機是為了他,挨餓受凍受傷吃苦是為了他,最後賠了心殞了命連我的孩子都保不住也是因為他。而這半年來,依舊是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摸索著學習著去討好他,那樣努力的適應跟他同床共枕,適應他除了牽手和親吻以外更為激烈的愛撫,適應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和森冷,我所有的累還是因為他。
離開他,不想再見到他,不光是因為無法原諒也不敢面對,更是因為我厭倦了這種日復一日以他為中心的生活,我厭倦了這種為了另外一個人而強自忍受的疲倦。人生第一次,我有了一種衝動,不為任何人,也不再懷著什麼這樣那樣的心思,我只想為自己、依著自己的心思,肆意妄為的活一次!
不知道是否感染了我的沉默,還是怕我又像之前那樣突然動怒,徐梓溪這一路上都十分安靜,直到我們回到溪邊,點起火堆,一邊等待李臨恪的歸來,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李臨恪終於回來了,手上拎著兩隻兔子,還有一隻年幼的狍子,以及,一隻皮毛雪白的小東西。
兔子和狍子都已經死掉了,徐梓溪開始在李臨恪的指導下剝皮去內臟準備烤肉,那隻毛色雪白的小傢伙則歸了我。
是一隻還不怎麼能睜眼的小狼羔子。
我把它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它的皮毛,它連抬眼皮都很艱難,只是用腦袋在我的懷裡有氣無力的蹭著。李大叔往我這邊瞅了眼,說:“母狼估計是被人獵走了,窩裡只有這隻還活著。估計還沒斷奶呢,待會兒到地方給它喂點米湯就成。”
我聽他說的很篤定的樣子,就問:“它這是能活下來了?”
李大叔彎了彎嘴角,又低頭忙活手上的狍子:“大概吧。反正這畜生命挺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