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穿月白袍子的男子走近了,我和徐梓溪都匆忙站起來,跟他打過招呼。這個人顯然也與李臨恪熟稔的很,對他的態度卻不比先那位熱絡,但也是極客氣的。看年紀與那個男子差不多大,氣度卻是另一番風貌,要仔細描述一番,卻跟我身旁的徐梓溪有幾分相像。一樣都是很斯文的,一樣都一副白面書生樣兒,只是眼前這位更多了幾分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之感,不像徐梓溪那樣,對待不相熟的人總不乏眼色涼薄咄咄逼人。
我們還沒來得及坐下,屋外又跑來一人,是個穿著耦合寬袍的女子,頭髮挽做一個極簡單的髻子,膚色白皙細眉圓眼,嘴角彎起的時候還有兩個小小梨渦,一看就是極好相處的那種女人。
她一走過來,就先朝李臨恪行了個大禮,幾句寒暄過後,很快就將目光投向我和徐梓溪。
李臨恪是半點都不錯過編排我的機會,謊話那是張口就來:“哦,這個,我侄子媳婦兒,旁邊那個,我侄子的賬房先生。這丫頭說想出來逛逛,又不著急去城裡,我琢磨著這附近風光不錯,又離你們住的地方不遠,這不,就帶著過來蹭一晚,順便讓丫頭嚐嚐你的手藝。”
徐梓溪面色明顯不太好看,但對待生人的禮數總還在的,就朝那夫人做了個揖:“見過先生和夫人。”
我手裡抱著小狼崽不方便行禮,就朝他倆人微一頷首,膝蓋微屈:“打擾三位了,我姓沈。”
那夫人很快將注意力放在我懷裡的小崽子身上,有些驚訝的睜圓了眼,伸出手到半截,又彷彿有點不好意思再往前:“這是……”
“是大叔從山上撿的小狼羔,大概還沒斷奶呢。”
女子眼睛幾乎都黏在小狼崽身上,連連點頭道:“好小啊……不過長得真挺漂亮,這毛色還是雪白的,真挺少見的……是不是啊,君亭?”
那男子倒比先那個男人對狼崽子多了幾分關注,看了一會兒才道:“看樣子餓了有幾天了,不過倒挺能扛……”
因為小狼崽,幾個人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聊了一會兒那位夫人突然驚叫一聲,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們道:“盡顧著聊天,都忘記問幾位用過晚膳沒有……”
我們忙說用過了,這時先離開那位男子也走了進來,手裡端著茶壺和幾隻杯子。
為我們依次倒上熱茶,那男子挨著女子坐下,笑嘻嘻的道:“親親,李兄拿了半隻狍子過來,還是今晚打的,我已經擱窖裡凍上了。咱們明日中午就吃狍子肉好不,還有一整隻兔子。”
那女子笑著答應:“你倒是好一陣子沒央求要葷的吃了。”
在女子左手邊坐著的斯文男子微笑著道:“他再多吃幾頓,離胖子已不遠矣。”
那形容冷貴的男子斜目而視:“不懂便少說,這半文半白的,也得虧你講得出!”
“半文半白,對你文不成武不就,不剛好。”
“說得好像你多本事,倒去考個狀元給本王和親親看啊!”
“也不知是誰說,有生之年但能進此門,大宋朝便無六王爺!”
“呵!我便不是大宋朝的六王爺,也永遠是親親心裡的王,對不對親親?”
“整天親親、親親的,你噁心不噁心!”
“我稱呼的是甄娘,又不是你,你惱個甚?”
我一整碗熱茶喝完,眼前這兩位還吵個不停,有意思的是中間那模樣溫婉的女子也不勸停,只笑著坐在那兒,小口啜著那半碗白水。
我瞟了眼徐梓溪,這位看得目瞪口呆聽得面紅耳赤,整個人的狀態糾結的不行,顯然被眼前這三人行的生活方式震撼到了。再看李臨恪,笑麼孜兒的看著這倆人打嘴仗,顯然對眼下這出戏很是滿意,聽得別提多過癮了。
我喂著小狼崽喝完小半碗濃稠的米湯,又幫他揉了好一會兒肚子,心裡什麼也不想,耳邊聽著那兩人講話,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聽進去。這要放在過去,我是最愛看熱鬧也最喜歡八卦的。這會兒肯定能跟李臨恪玩到一塊去。可現在麼,卻渾然沒這個心思了。
又坐了會兒,那位女子先一步離開,說要給我們三個安排客房,那兩位大概也吵累了,也可能沒了主心骨,他倆吵著也沒啥勁,就各捧了一碗茶,各朝一邊坐著,兩不相見兩不厭。
屋子收拾好了,我抱著小狼崽進屋,甄娘很細緻的為我準備了個鋪著緞面料子的小竹籃,就擱在床裡側,顯然是給小狼崽用的。
我跟她道了謝,又討了半盆熱水,兌了些涼水,洗過臉擦了全身,就熄了燈上床。
闔上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