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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從房紫廉那裡體會到了友情,從鮫蚺和小狴獬那裡,則收穫了心領上別樣的感動。
這一切,放到以前都是無法想象的,顧東籬一念及此忍不住慨然長嘆。望著天邊不斷變幻的浮雲,不由想起顧懶懷臨行前的囑託,當下收束心情,大步朝前行去。
較之赤雲山脈大部分山峰而言,龍鬚山山勢不算太高,卻勝在地形險要。幾座山峰互為犄角之勢,俯瞰北面的井江平原,在數百年前諸侯林立的時代,乃是南北相連的咽喉要地。不過自從昊天國一統瀛洲之後,龍鬚山關隘便逐漸荒廢,多年下來山野間草木茂盛,逐漸成了眾多野獸的家園。
顧東籬帶著小狴獬沿著山谷而行,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飛禽走獸。小狴獬已一歲有餘,正是最頑皮的時候,沒了鮫蚺在旁帶來的重壓,撒著歡地追逐著眼前的野獸。它怎麼說也是異界的獸族之王,體型儘管弱小,與生俱來的氣息卻十分強悍,所到之處野獸四散奔逃,就連雲豹、貪狼一類的猛獸都紛紛迴避不敢靠前。
差不多到了酉時,太陽偏西,站在山坡上已經隱約可以看見遠處平原上的村落,還有淡淡的幾縷炊煙。從深山密林終於回到人間,顧東籬精神一振,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小狴獬仍舊玩得不亦樂乎,在草叢中鑽來鑽去,忽然感知到一股強烈的危險,低吼了一聲,退回到顧東籬身邊。
顧東籬汲取了將近一年的靈氣,耳聰目明遠勝常人,很快就發現山坡另一側奔來數十頭猛獸。那些猛獸奔行極其迅速,行進之間居然頗合法度,前後分成幾排圍了上來,片刻之間就已奔到近前,把顧東籬和狴獬團團圍住。
這些猛獸模樣極是古怪!猛地一看像是獵犬,然而頭上卻長著蜈蚣一樣的觸角,嘴巴是左右閉合的齒顎,自脖子以下直到肚腹,共有十幾對腹足。腹足色彩豔麗,表面佈滿了寸許長的尖刺,內中藏著足以致人於死地的劇毒。
“這下糟了,是蜈犬!”顧東籬一眼便認出怪獸的來歷,不覺大驚失色。
蜈犬是厚土界頗為罕見的一種怪獸,相傳最早是一對獸族修真者的後裔,後來自甘墮落靈性漸失,終究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兇殘野獸。它們性情暴戾,攻擊力極強,加之胃口刁鑽,故而只有皇宮大內以及世家大族才養得起。一般來說,多用於看家護院或者狩獵,眼前這些蜈犬,顯然屬於後者。
“井江南岸一帶是鬱家的產業,看來,這些蜈犬多半是他們家的。”顧東籬微一思索便理出了個大概,暗想道:“莫非,有鬱家子弟在此打獵?那可不巧得很!”
先前已知,四大世家當中,房家已遭滅頂之災,顧家也是凶多吉少。而顏、鬱兩家卻能安然無恙,可想而知,他們必然是依靠出賣房、顧兩族,換取了朝廷以及靈訣府的信任與支援。這麼想著,顧東籬自然對鬱家大生反感,連帶著對鬱家子弟也起了鄙夷之心。
那些蜈犬對顧東籬不甚在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小狴獬身上,若不是它們畏懼小狴獬與生俱來的那股王者氣息,恐怕早就撲上去了。小狴獬儘管緊張,卻並不懼怕,反而弓著身子蓄勢待發,除了對鮫蚺心存戒懼之外,它還沒有怕過別的野獸。
正自僵持,一隊騎士疾馳而來,蹄聲如雷聲勢震天,奔騰之際帶起一條黃龍。騎士大多都是黑衣黑馬,只有最前面的幾騎上下皆白,顯得異常醒目。那些人遠遠望見這邊的情形,一人縱馬搶上前來,高聲喝罵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敢擋我家少爺的路?”
照理說,四大世家傳承了那麼多年,莫不家風嚴謹,對子弟約束極嚴。可偏偏就有那麼少數幾個金枝玉葉,仗著家世橫行無忌欺壓良善,更有那麼一幫子惡奴,在旁煽風點火狗仗人勢。
“你們那麼多人,還有這多猛獸,我哪兒敢擋你們的路?”顧東籬不願多事,分辨了一句就想要避到一旁,哪知還是招惹了事端。
“咦,這隻貓怎麼還長了只角,好生奇怪?”一個清脆的聲音驚喜道:“喂,小叫花子,你那隻白貓能不能借我看看?”
在山中走了將近一年,顧東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被人誤認為是乞丐也無可厚非。只是少年人天性孤傲,聽人稱呼自己做“小叫花子”,登時大怒,抬眼瞪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猛然間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柄大錘砸中,一時間天旋地轉口乾舌燥,張大了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原來,說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白衣少女,臉上略施粉黛如朝霞映雪,黛眉連娟齒如含貝,竟是說不出的嬌美。那少女見顧東籬呆呆地望著自己,不覺俏臉一紅,嬌嗔道:“我問你話,你怎麼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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