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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處,工資由11級降到18級,每月有80元工資。交50元給家裡,自己留30元在師範學院吃飯。李茵每天到報社上班,帶著這三個小的孩子,有兩個上報社子弟小學了,最小的也上報社幼兒園。中午在報社食堂吃飯。傍晚下班時帶著這三個小孩,提著一瓶開水回到家裡。小孩子的衣服都爛了,沒有布票。以工分券買些洗澡用的布巾、紗圍巾,再買點顏料,染成黑色。給他們做衣褲。孩子們的鞋襪也爛得快,幾乎天天晚上都要補。李茵白天上班,晚上就做針線。週末也沒有休息。從農村回來以後,眼睛腫起來了,睜不開,看不見。醫生說這是角膜水腫,營養不良,不用吃藥,吃雞蛋就會好。但是雞蛋太貴,要五角錢一個,實在買不起。1969年又被送往五七幹校(原福田勞改農場)。1975年李茵退休,每月退休費按原工資60 % 只有24元6角。女兒頂替到食堂燒鍋爐,月工資29元5角。生活苦不堪言。
1982年鄧鈞洪、李茵全家才算“落實政策”,恢復待遇。
(五)柏原
1958年4月底,報社開大會宣佈處理“右派分子”。柏原受到最重的處分:劃為極右分子,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勞動教養。從此全家人走上苦難的歷程。
在宣佈處分一個多月後,即6月中旬,柏原和本市同樣被判處勞教的分子,由荷槍實彈的公安人員押上火車,發配株洲。這一夥人五花八門,有被劃右的教師、藝術家、機關幹部,也有流氓、盜賊等刑事罪犯,一視同仁。全省各地的勞教分子約七八千人,集中在株洲,編成新生工程隊。內部稱湖南省第一勞教(勞改)管教隊。工程隊承包了廣州鐵路管理局京廣路復張株洲樞紐工程,便由這批勞教分子來完成。被關在木柵欄和鐵絲網圍成的營地裡,哨兵站在瞭望臺上日夜監視著,不許自由進出。每天早晨5點鐘排隊,由民警帶領去工地,開始一天的勞動,主要是土石方工程,全憑鋤頭挖、肩挑、土車子推,從不言八小時,十小時,經常加班加點,直到午夜。對於從事腦力勞動的知識分子來說,實在是沉重的苦役,有的人忍受不了,加上心裡委屈、絕望,便選擇了臥軌、撞車,種種自殺的道路。
當時柏原35歲,正當壯年。最難應付的卻是個“教”字,也就是政治教育。從入隊的第一天起就被警告:到這裡必須認罪認錯,這是最主要的一條。政治運動接連不斷,內容和外邊的一樣:交待、檢舉、認罪……批鬥。除了強度很大的勞動之外,精神是非常緊張的。到這兒來的人大多數想爭取早一點摘帽、解除勞教,獲得自由,“回到人民隊伍中去”。因此,要把“認罪認錯”、“感謝黨和政府的寬大處理”,經常吊在嘴上,發違心之言,表違心之態,人格分裂,精神分裂,苦苦地熬過一天又一天。
(六)袁家式
1958年秋,最後宣判袁家式摘掉帽子,留黨察看兩年,工資降4級,又下放勞動。工作組在大會上告誡:“帽子時刻抓在我們手上,不老實,隨時可以再戴”。1958年至1960年,袁家式和張雨林、嚴伯嘉一道,在衡山修水庫,“低著腦袋做人”。1960年到省文化局。1964年調省文化館。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館裡第一批抓的黑鬼就有“這個老右派”,前後被專政三年。
1969年10月得到“解放”,旋即去綏寧農村勞動三年,又轉到五七幹校審查半年,直到1972年分往洞口一中,教了一年化學、五年語文。
(七)李均
李均被打成右派分子之後,一系列打擊接踵而至。先是被開除黨籍,撤消現有職務,調任待遇較低的工作,由行政16級降為21級,月工資55元。隨後又被髮配到偏僻的南縣農村,進行無限期的“勞動改造”。當時正處在“大躍進”時期,農村生活非常困苦。吃了公共食堂的一點點粗米飯,每天要從事十多個小時的繁重勞動,常常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親人寄來的糧票,竟被大隊某幹部沒收。去討要,反遭來一頓臭罵:“你這個右派不老實,還想搞特殊化。”腳上生瘡、步履艱難,仍得一瘸一瘸地去勞動。那時農村生產隊沒有電話,大隊中隊開會,均由五類分子通知。勞累一天之後,晚上還得摸黑去送通知。眼力不好,幾次雨夜送通知摔倒在田裡。公社定期集訓五類分子,大隊經常找五類分子訓話,每次必須去,每次均得老老實實認罪。妻子也受到株連,在1959年的“反右傾”中被劃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受到批鬥、毆打、辱罵,並從學校下放到縣藥場監督勞動。她痛不欲生,幾度欲尋短見,以死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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