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3/4 頁)
七萬。公司提出蘆保、津渝鐵路和越南諒江至文淵鐵路地勢平坦,造價較低,而鎮南關至龍州一線山多溝渠多,地形複雜,並且軌寬不同,造價也不同,這些都是事實。這幾天我們參照諒江至文淵鐵路造價,加上地形因素並按英國軌寬計算,也不過三百萬兩,‘公斷’六百萬兩估價,高出一倍,確實太離譜了!”
“中人應辦之事專在減價,公斷之後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翔實的統計數字為蘇元春以後的談判提供的有力證據,他心裡更有底了,“如此看來,中人公斷的造價確實有偏袒公司、朦混官局之嫌。”
康際清道:“正是。中人核減總價之前,應充分考慮官局意見,逐項核對並詳細說明。而現在只是重複公司意見,並不考慮官局提出的核減理由。還有意把水搞渾,在判詞中僅提及某項工程應為多少費用,並不指明定價理由和推算依據,有意使官局無從查考、無從比較,開辦以後亦無從稽查。”
蘇元春認真地逐項審閱過三方意見和康際清的稟文,贊同地說:“蘆保、津渝和越南諒江鐵路造價,每裡僅為二萬兩左右,而鎮龍鐵路無論公司估價還是中人公斷,均接近五萬兩,中人判詞還給公司留下了充分的狡賴餘地,這是一個無底的天坑,後患無窮呀!康道臺的意思是……”
康際清遲疑半晌,斟酌地說:“朝廷已經決定的事情,下官不好妄議。如果是自家的事,倒不如毀約賠償,頂多損失二、三十萬兩銀子,卻消除了無窮的後患。”
蘇元春暗暗頜首,此話出自康際清之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國事即是家事,我同意你的意見。今天下午法國領事館的國慶宴會前,方蘇雅安排了時間,讓我們同費務林公司的代表葛禮義商議,我看還是就造價問題和他們周旋,先不要談毀約賠償的事,回頭再聯銜向總理衙門呈文稟報。”
下午的會談自然毫無進展。同蘇元春打了幾年交道,方蘇雅知道他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雖然不會打理自己家業,國家的事卻處處摳門。
自從中國方面提出按照英國軌寬標準的意見佔了上風以後,度美總督召集有關人員研討對策,認為清廷每年財政收入不過八、九千萬兩,不可能拿出五、六百萬兩鉅款修建這條價值不大的鐵路,決定採取迂迴戰術,先夥同中人漫天抬高造價,如果清廷接受,法國公司將穩賺一大筆錢,如不接受則請求減低造價,屆時再提出軌寬問題,主動權仍在法方。
第一百一十章 才女趙小荔
西曆7月14日是法國國慶,領事館內外按照中國習俗張燈結綵,一派喜慶氣象,連正廳蘇元春題寫的“德敷遠人”額匾也披上了紅綢。
賓客陸續來到,雙方結束了會談,方蘇雅忙著招呼客人,蘇元春便獨自到後花園裡踱步。見趙榮正兄妹正同趙琴閒聊,蘇元春一楞,問道:“小妹,你也來了?”
趙小荔調皮地反問:“我姐能來,我怎麼不能來?”
“夫人是陪我來的,難道說你陪你哥來不成?”
趙小荔噘起嘴:“我有我的請柬,不信你去問方蘇雅。”
趙琴笑道:“聽方蘇雅說:西方人觀念不同,男女平等,小荔是才貌雙全的大才女,能請得動她,是天大的面子呀!”
蘇元春也笑了:“哦,還以為跟你哥來蹭飯呢!”
“小看人!”趙小荔嬌嗔地白他一眼。
見趙小荔欲言又止,蘇元春半開玩笑地仿效方蘇雅的口吻問:“尊敬的趙小姐,你還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趙小荔一本正經地問,“蘇宮保,鎮龍鐵路真的要修嗎?”
“朝廷已經下旨,這還有假?剛才還同公司的人會談呢。”
趙榮正低聲斥道:“朝廷的事情,女孩子少插嘴!”
“讓她說嘛,”蘇元春和藹地問,“你有什麼高見?”
“修好了鐵路,大人辛辛苦苦建成的炮臺,還有那些花重金買來的洋炮還有什麼用?”趙小荔一針見血地說。
蘇元春暗暗驚愕,想不到如此有見地的話竟出自一位女孩之口,對這位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是應該另眼看待了。
“對不起,也許真象大哥說的,這只是婦人之見,大人請不要在意。”趙小荔傻傻地望著蘇元春,見他沒有回答,覺得自己的話過於直白,有失淑女形象,也許還會損害蘇元春的自尊,使他對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又小聲地補上一句。
蘇元春依然沒有回答。十多年來小荔與趙琴常在一起,加上趙家書香門第的薰陶,成了太平府方圓數百里內數一數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