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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州當了幾百年土司,何嘗有過這般榮耀?”
“百姓也不容易,雖然是以訛傳訛,這份情義,不得不領啊,”蘇元春吩咐張勳,“你們分頭出去,把市上的豬仔全部按市價收購,分發到各營哨飼養。告訴百姓,大家的情義本帥心領了,只是下不為例,我可沒那麼多錢買他們的豬仔。”
趙榮正感慨道:“大帥如此體恤民情,是百姓之福呀!”
“百姓情深義重,我以後再也不敢做壽了,”蘇元春解嘲地笑了笑,又說,“內人長期寄居府上,多有打擾。南關事情多,我要長住在憑祥,打算近日把內人接到憑祥去。”
趙榮正道:“夫人是本家姐姐,不必客氣。這事夫人曾對我說過,只是捨不得小妹。小荔也很敬重夫人,聽說夫人準備去憑祥,耍起了孩子脾氣,死皮賴臉要跟著去。”
“這孩子聰慧可愛,難怪夫人喜歡。紀常兄若放心得下,讓她隨內人一道去好了。我公務繁忙,她們姐妹也好作伴。”蘇元春半開玩笑道。他知道小荔是趙榮正的堂妹,叔嬸死後見她孤苦零丁,便抱過來當親妹妹撫養。趙琴入住趙家以後,見小荔聰明乖巧,心裡十分喜愛。
“怎麼放不下心?一年多來小荔耳濡目染,從夫人那裡學到好多東西,花錢也請不到這樣好的老師啊。大帥日理萬機,夫人要照顧大帥起居,怎麼好讓她分心呢?”
“這倒不妨。只是眼下住房有些緊張,等安定下來,只要她高興,隨時都可以去。也請你們全家時常過去作客。”
張之洞發來覆電,同意從剩下的洋款中撥出十萬銀兩加強南關、龍州防衛設施。儘管與蘇元春的期望相差甚遠,邊防建設啟動資金還是有了著落。他立即動身,帶著夫人返回憑祥。
趙琴許久沒有騎馬,一時興起,揚鞭催馬奮蹄狂奔,眾人緊緊跟著,一個時辰便到了廩更村。
蘇元春勒馬叫住夫人:“一口氣趕了幾十裡山路,你不累,我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趙琴餘興未盡,嗔笑道:“還‘提督’呢,就這點能耐!”
蘇元春調侃道:“這裡是德仔的府第,武將下馬文官落轎,我們一道瞻仰他老人家的故居。”
魁仔故意拿德仔開涮:“什麼故居?就一破竹樓,養牛還嫌寒磣!”
趙琴看看四周山勢:“這地方四面環山,建座兵營倒還不錯。”
蘇元春在心裡一怔:這婆娘哪來那麼多軍事眼光?
德仔聽魁仔嫌他家草棚寒磣,覺得面上無光,分辯道:“我家竹樓早就不住人了,小的平時都同阿公在廟裡住。”
“阿公?你不是說家裡沒人了嗎?”蘇元春問。
“那是德仔的師父,”董喬替德仔解釋,“入關的時候,李銓不是稱他為‘小師父’嗎?”
蘇元春認真看德仔一眼:“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真是有師父的人。你師父是幹什麼的,打鐵還是閹豬?”
“都不是。阿公在花婆廟做廟祝,可憐小人孤兒一個無人管束,怕學壞了,領到山洞裡養著解悶。”德仔醒悟到大家都在逗他開心,也故意拿自己開涮,逗幾位大人高興。
趙琴抿著一口潔白的榴齒笑了起來,她聽德仔一會說廟裡,一會又說洞裡,問:“這裡還有山洞?風景怎麼樣?”
德仔曾聽說蘇元春夫婦性耽山水,駐守貴州時經常賞玩山水溶洞,炫耀地說:“山洞好大!裡面漂亮極了!”
南關戰敗後蘇元春曾到白衣洞散心解悶,雖說只是草草遊覽,仍覺得洞中景色確實不錯,也想讓夫人見識見識,而且幾天前路過時陳嘉對這裡的地勢格外留意,也勾起他另一番心思。他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還有時間,走,到洞裡看看。”
老廟祝仙逝後德仔當了兵,又遇上兵荒馬亂的年頭,花婆廟幾乎絕了香火。德仔撥草開路,領眾人來到白衣洞口,沁人心脾的清風撲面而來,一下子涼爽許多。
趙琴饒有興趣地東張西望,洞頂象是一塊光滑平整的巨大石板倒扣而成,掛滿了千姿百態的鐘乳奇石,山洞寬敞明亮,活象個可以擺設幾十桌酒席的大廳,旁邊還有兩個深不可測的地洞。
她扔了塊石頭,滾了許久,地洞深處還傳出沉悶的響聲,問德仔:“你下去過嗎,下面有多深?”
德仔點點頭:“有二、三里吧,直通土司衙門後山,小時候小人常同村裡的小兄弟鑽到土司家果園偷果。”
第四十九章 連城夢(2)
蘇元春暗自思忖:若把白衣洞闢為軍機要地,大廳可作為議事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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