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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大連城是南關通達龍州以至內地的咽喉之地,又是南關與龍州的中點,群山環抱,炮壘密佈,壁壘森嚴,易守難攻,是十分理想的屯兵要塞。這次到邊境巡視,真是大開眼界!”
巡邊十天來每到一地,馬丕瑤都要親自登臨炮臺,深入營哨檢閱部隊,沿邊炮臺、碉臺雖然正在施工,卻都是擇險高築,威懾境外,而且邊軍將士無論火器射擊、刀牌格鬥還是陣法演練,都很精湛熟練,並不象有些人說的那樣,邊防建設勞民傷財,兵勇們都成了開山砌石的工匠,連刀槍也不會用了。
到任以後,他接到幾封匿名告狀信,以為蘇元春搞防線建設不過是利用工程之名中飽私囊,所以屢加刁難。然而經過十天的明查暗訪,瞭解到他為使炮臺工程不至於停工,多次墊支了自己的薪俸,深為感慨。這年頭貪贓枉法、吃空額喝兵血的官員比比皆是,這樣的傻冒將軍確實太少了!
二人走下將臺,沿山路拾級而上。蘇元春揚起手杖,朝路邊的一根頂端刻畫有鷹鼻藍眼頭像的木樁狠狠敲打一下。
馬丕瑤不解地問:“蘇宮保,這是為何?”
蘇元春道:“這是邊軍多年來的規矩:各營駐地必須設定刻畫番鬼頭像的草人木樁,讓將士牢記番鬼亡我之心不死,時刻做到心中有敵,嚴密防範。中丞大人也入鄉隨俗吧?”
馬丕瑤恍然大悟,也奮起手杖朝木樁打了一棍,然後會心地朗聲大笑。進了白玉洞,二人在“雲閣”前的閱武亭中坐下飲茶,繼續觀看山下演武場上士兵們演練。
“十天來,本部院巡視了桂邊三關和沿邊炮臺,見各臺擇要分築,俱能得體,又見邊軍士氣高昂、訓練有素,邊防壁壘森嚴、固若金湯,心裡更有底了,”馬丕瑤坦誠地說,“戍守這片地僻人稀的蠻荒之地實在是一樁苦差。蘇宮保不畏艱難,把提督署從繁華的柳州城遷到邊關,督飭各營哨沿邊駐紮,築炮臺,修軍路,建墟場,興邊貿,不容易啊!本部院曾誤聽人言,對大人一些舉措不太理解。如今親臨其境,才知道宮保大人深謀遠慮、用心良苦,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了。回去以後,本部院當專折具奏,把所見所聞具實奏報,以正視聽。”
“元春主動同大人溝通不夠,有些事情也考慮欠周,確有浮費之處。李中堂、張香帥都說過,馬中丞是正人君子,只要坦懷推置,即使有些誤會,也是容易消除的。”蘇元春見馬丕瑤主動反省,也認真檢討自己的不足。聽說下面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地裡散佈對他不利的言論,京城裡一些大臣也頗有微詞,如果他能為自己說些公道話,是最好不過的了。
馬丕瑤得了頂高帽,頗感欣暢,抬頭望望四周山頂的炮臺壁壘:“八座中炮臺聳立山巔,其間以石壘結為連城。大連城的防衛,可謂固若金湯。聽說這只是大連城的內城?”
“正是。計劃中的外城防線由五座大炮臺為核心,方圓四、五十里,可以控制從鎮南關到平而關數十里邊境線。”
馬丕瑤沉吟道:“不瞞宮保大人說,除廣西外,其他沿邊省份都以兵勇巡邊為主,極少修築炮臺。有人據此認為建設廣西防線是好大喜功、勞民傷財。上面也有人認為,目前國庫空虛,這二十座炮臺耗資巨大,購置大炮還要花一大筆錢,主張緩辦。”
蘇元春早已意識到,馬丕瑤對廣西邊防的巡視,不只是撫督之間的禮節性拜訪或水過鴨背的例行視察,極有可能是受朝廷旨意對他戍邊七年來的全面考察,更可能涉及到十八萬兩工程款能否落實的大問題。現在終於提及正題。他並不急於表明自己的看法,緩緩問道:“中丞大人以為如何?”
“本部院開始也認為防線建設開支太大,能緩則緩。這次巡視邊防,才知道這些事不能不做,這些錢也不能不花。”
“中丞大人所言極是!香帥也很贊同以炮臺支撐邊防的觀點。去年從廣州回來以後,元春參照虎門炮臺的樣式對各臺重新設計,將原設計配置國產鑄炮的中小炮臺改為可安裝要塞洋炮的大號炮臺,並根據香帥的指示先行施工。每座炮臺均親自勘察、親手籌劃,居高據險,依勢而建。現在最困難的就是款子,儘管東挪西借、剜肉補瘡,儘量少請工匠、多用兵勇助工,能省則省,仍因缺乏資金反覆停工,下面的官兵也有些不理解的說法。元春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呀!”
“二十座大炮臺均位於保衛南關和龍州重鎮的要衝之地,若不趁著海防無事早為嚴備,一旦發生戰爭,倉猝籌辦更來不及了,”馬丕瑤感觸地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蘇宮保戍邊六年,能夠如此體國忠勤,力撐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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