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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氣。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辛甘側躺在他懷裡幽幽的說,“你等著,它生下來後我慢慢和你算賬。”
“沒問題啊。”鄭翩然眯著眼睛神色愉悅,摸她鼓起的肚子,低笑了一聲,“沒想到,我淪落到要靠這小子救我一命。”
辛甘頓時冷笑:“所以你一時頭腦發熱,大發善心留下了他,還是有好報的。”
他手頓了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她坐了起來,“你以為我憑什麼原諒你?打狗看主人,你不是我孩子爸爸的話,我早不要你了。”
說完她扶著腰就下去了,絲毫不眷戀的走向舒適的大床。
鄭翩然愣了,油然而生一股戴罪之身的感覺。
好在當晚他總算被默許上床睡覺了,雖然只能挨著床邊離她遠遠的,但也是他這段日子以來唯一的一晚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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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了頂尖醫術全力施救下,鄭安桐勉強熬了過來,轉入了監護病房,只是醒來之後人非常虛弱,雙腿也沒有了知覺,醫生會診後告訴鄭家三兄妹,人恐怕挨不到這個冬天了。
他自己也知道時日無多了,所以這天精神略好了些,提出了要去鄭家祖墳的要求。
鄭翩然聽後,沉默不語。
“清明、祭祀我沒有一次去過,這麼多年了……就讓我去一次吧。”鄭安桐憔悴的靠在床頭,原本只兩鬢斑駁的發已盡是灰白,“翩然,叔叔求你,看在這麼多年來我對鄭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讓我去看一次。”
鄭翩然半晌點頭,“可以。”
鄭安桐目光投在這張年輕英挺的臉上,蒼老的笑容裡滿是不能明言的感慨,最後只說:“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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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祖墳在東郊的山頂上,俯瞰著大半個G市,面朝著遠方落日與大海,風景絕佳。
鄭翩然沒有去,派了人護送,鄭安桐坐在輪椅裡被抬上山,到了墳群前不遠,堅持獨自上前。
墓碑之間的石子路,輪椅在上面並不好行,他枯枝一樣的手指緊扶著輪椅上的操控板,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靠近十多年沒能來的地方。
她當然是與她丈夫合葬在一處的。連墓碑都是合著的一大塊,她的照片與她丈夫的挨著,依舊是記憶裡的年輕模樣,美麗、溫婉、柔和、大方、氣質高潔。
那個在花圃中手捧白玫瑰,眉眼輕輕淺淺的女子,逝在最美好的年華,因此在他心中永世芬芳。
墓碑前還有好幾級臺階,他不能再靠近了,一點點都不能,只能夠伸出手去,離她的微笑再近一臂。
也只有一臂。
鄭安桐眉宇間掠過深深的痛。
林間有鳥振翅飛過的聲音劃破空氣,因為太安靜,連這麼輕的聲音都讓他嚇了一大跳,他捂著已經無法承受任何震動的破朽心臟,低而微弱的,哀聲吟了這輩子只能在心裡默唸的名字。
“你何苦呢……”他蜷縮在輪椅裡,眼裡泛起細細碎碎的光。
碎芳,你何苦呢?
就算我恨透了鄭家從未有半分將我當做人看,但翩然是你的孩子,不管他父親是誰,只要是你的血脈,不要說傳承區區鄭家家產,要我把命給他也只需你一句吩咐。我這一生本就無可期待,本就卑微如塵,為你萬劫不復、一夢至死,我甘之如飴。何必一場蓄意大醉,何必一夜不知真假,賠上了你的名節與翩然十年無奈,何苦來哉?
夕陽落海,山林晚風,鄭安桐連堅持這一臂的力氣都用盡了,空望著她的笑顏,最後一眼。
他死後,一定不可能往天堂去見她,那麼從此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第三十三章
天氣越來越涼,辛甘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氣色倒是前所未有的好,總算沒有枉費陳伯這幾個月如一日親手下廚,大人小孩都養的健健康康、結結實實。
前四個月的時候,辛甘以前那些衣服大多還能穿,現在可不行了,肚子裡塞了個球,腰身簡直像桶,鄭翩然招來了她常用的幾個設計師,為她訂做了一櫥華麗又舒適的孕婦裝。
其實辛甘對自己的體重與體型倒還能容忍,孩子生下來了再努力瘦回去就好,最糟糕的是——她鼻翼兩側起了斑點,雖數量不多,但也夠讓她鬱悶的了。
這天晚上她又在浴室裡對鏡皺眉的時候,鄭翩然恰好進來,看了她一眼說:“不近看的話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我沒徵詢你意見。”她冷冷的說,還從鏡中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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