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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門置甲兵欄騎,當是致疑於僕也。將恐天下之人,捲舌而不言;智謀之士,望門而不進。深為明公惜之。」華不應,而使人防禦甚嚴。時豐城令雷煥,字孔章,博物士也,來訪華,華以書生白之。孔章曰:「若疑之,何不呼獵犬試之?」乃命犬以試,竟無憚色。狐曰:「我天生才智,反以為妖,以犬試我,遮莫千試萬慮,其能為患乎?」華聞益怒曰:「此必真妖也。聞魃魅忌狗,所別者數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復別。惟得千年枯木照之,則形立見。」孔章曰:「千年神木,何由可得?」華曰:「世傳燕昭王墓前華表木,已經千年。」乃遣人伐華表。使人慾至木所,忽空中有一青衣小兒來,問使曰:「君何來也」使曰:「張司空有一年少來謁,多才巧辭,疑是妖魅。使我取華表照之。」青衣曰:「老狐不智,不聽我言,今日禍已及我,其可逃乎?」乃發聲而泣,倏然不見。使乃伐其木,血流,便將木歸。燃之以照書生,乃一斑狐。華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復得。」乃烹之。
十
晉時,吳興有一人,有二男,田中作時,嘗見父來罵詈,趕打之。兒以告母。母問其父,父大驚,知是鬼魅,便令兒斫之。鬼便寂不復往。父憂恐兒為鬼所困,便自往看。兒謂是鬼,殺而埋之。鬼便遂歸,作其父形,且語其家:「二兒已殺妖矣。」兒暮歸,共相慶賀;積年不覺。後有一法師過其家,語二兒雲:「君尊侯有大邪氣。」兒以白父,父大怒。兒出,以語師,令速去。師遂作聲入,父即成大老狸,入床下,遂擒殺之。向所殺者,乃真父也。改殯治服。一兒遂自殺;一兒忿懊,亦死。
十一
句容縣麋村民黃審,于田中耕。有一婦人過其田,自畔上度,從東適下而復還。審初謂是人,日日如此,意甚怪之。審因問曰:「婦數從何來也?」婦人少住,但笑而不言,便去。審愈疑之。預以長鐮,伺其還,未敢斫婦,但斫所隨婢。婦化為狸,走去。視婢,乃狸尾耳。審追之不及。後人有見此狸出坑頭,掘之,無復尾焉。
十二
博陵劉伯祖為河東太守,所止承塵上有神,能語,常呼伯祖與語,及京師詔書誥下訊息,輒預告伯祖。伯祖問其所食啖,欲得羊肝。乃買羊肝,於前切之,臠隨刀不見,盡兩羊肝。忽有一老狸,眇眇在案前,持刀者欲舉刀斫之,伯祖呵止。自著承塵上,須臾大笑曰:「曏者啖羊肝,醉忽失形,與府君相見,大慚愧。」後伯祖當為司隸,神復先語伯祖曰:「某月某日,詔書當到。」至期如言。及入司隸府,神隨逐在承塵上,輒言省內事。伯祖大恐怖,謂神曰:「今職在刺舉。若左右貴人,聞神在此,因以相害。」神答曰:「誠如府君所慮,當相捨去。」遂即無聲。
十三
後漢建安中,沛國郡陳羨為西海都尉。其部曲王靈孝,無故逃去,羨欲殺之。居無何,孝復逃走。羨久不見,囚其婦,婦以實對。羨曰:「是必魅將去,當求之。」因將步騎數十,領獵犬,周旋於城外求索,果見孝於空冢中。聞人犬聲,怪遂避去。羨使人扶孝以歸,其形頗象狐矣,略不復與人相應,但啼呼「阿紫」。阿紫,狐字也。後十餘日,乃稍稍了悟。雲:「狐始來時,於屋曲角雞棲間,作好婦形,自稱'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隨去,即為妻,暮輒與共還其家。遇狗不覺。」雲樂無比也。道士雲:「此山魅也。」《名山記》曰:「狐者,先古之淫婦也,其名曰'阿紫',化而為狐。故其怪多自稱'阿紫'。」
十四
南陽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則有禍。邑人宋大賢,以正道自處,嘗宿亭樓,夜坐鼓琴,不設兵仗。至夜半時,忽有鬼來,登梯與大賢語,眝目磋齒,形貌可惡。大賢鼓琴如故,鬼乃去。於市中取死人頭來,還語大賢曰:「寧可少睡耶?」因以死人頭投大賢前。大賢曰:「甚佳。吾暮臥無枕,正欲得此。」鬼復去。良久乃還,曰:「寧可共手搏耶?」大賢曰:「善。」語未竟,鬼在前,大賢便逆捉其腰。鬼但急言:「死。」大賢遂殺之。明日視之,乃老狐也。自是亭舍更無妖怪。
十五
北部督郵西平到伯夷,年三十許,大有才決,長沙太守到若章孫也。日晡時到亭,敕前匯入且止。錄事掾白:「今尚早,可至前亭。」曰:「欲作文書,便留。」吏卒惶怖,言當解去。傳雲:「督郵欲於樓上觀望,亟掃除。」須臾便上。未暝,樓鐙階下復有火。敕雲:「我思道,不可見火,滅去。」吏知必有變,當用赴照,但藏置壺中。日既暝,整服坐,誦《六甲》、《孝經》、《易》本訖,臥。有頃,更轉東首,以拏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