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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談判,十有八九就把自己捐給了國家(學名是為國捐軀)。
但如果放任不管,這幫人萬一成了叛軍,知根知底,帶著蒙古人回來搶劫,麻煩就大了,所以黑鍋總得背,具體說來是總得有人去背,可是誰也不背。
這時胡宗憲站了出來,他說:我去。
參將大喜,問:你要帶多少人?
胡宗憲答:不用,我一個人去。
在短暫的目瞪口呆,鴉雀無聲之後,大家集體起立,走到營帳外,熱情地為勇敢的胡御史送別,感謝他犧牲小我,成全大家的背鍋精神。
胡宗憲不是白痴,也沒有背黑鍋的嗜好,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只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一個人騎著馬跑到了譁變士兵的營地,對那些手持兵器、情緒激動的人們說了幾句話,奇蹟就發生了,士兵們停止了吵鬧,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當大家再次看到胡宗憲時,都極為驚訝,踴躍上前詢問,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解決了如此棘手的事。
胡宗憲一臉輕鬆回答道: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們,諭令已經取消,他們不用遷徙了。
於是大家又懵了,遷移是上級的命令,總兵(相當於軍區司令)都沒發話,你怎麼敢信口開河?今天你忽悠過去,過兩天沒準就直接造反了!
然而胡宗憲鎮定地看著驚恐的同僚們,告訴他們:絲毫不必擔心。
事實證明了胡宗憲的預言,很快,上級下達指令,之前的諭令取消,軍隊仍在原地佈防。
準確的人心洞察力、驚人的局勢判斷力,這就是胡宗憲的卓越才能。
嘉靖三十三年(1554),奇才胡宗憲來到了浙江,他將在這裡開創自己的偉大事業。
其實在當時的浙江,胡宗憲只是個小人物,因為他的級別太低(浙江巡按)。
巡撫和巡按雖只有一字之差,品級卻差很遠,胡宗憲是都察院監察御史,奉命巡按浙江,負責監察紀檢事務,他的品級只有七品。而李天寵則是四品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奉命巡撫浙江,負責浙江全省的管理事務,相當於省長。
趙文華好歹是個副部級,之所以對胡宗憲一見如故,稱兄道弟,實在是因為他太過孤單。在張經的陰影下,沒人願意陪他玩,只有胡宗憲對他禮遇有加。
於是他向這個新朋友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並許下了一個美好的祝願,只要計劃成功,你就是新的浙江巡撫!
趙文華是一個壞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但一個壞人,能夠幹到副部級侍郎,說明他是一個有能力的壞人。
趙侍郎的計劃是這樣的,他準備告張經的黑狀,罪名是張經畏懼倭寇,拿了朝廷的錢,不幫朝廷辦事,消極避戰。
看上去很簡單,實際上不簡單。
張經不是吃素的,趙文華上書後不久,他就得到了訊息,但他的反應卻十分怪異,不但沒找趙文華算帳,也不上書辯解。
因為他已有了絕對的把握,籌劃已久的行動即將開始,狼土兵已經到位,各路大軍也已到齊,只等他一身令下,發動總攻。
有兇悍的狼土兵助陣,張經相信他會取得勝利,而到那時,捷報將是對趙文華攻擊的最好回應。
看上去是正確的,實際上是錯誤的。
志得意滿的張經沒有想到,在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應對中,有著兩個小小的疏漏:他並沒有真正看懂那封告狀的上書,而更重要的是,他低估了趙侍郎的水平。
作為嚴黨的主力成員,趙文華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事實上,張經即將開始的軍事行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仍然敢在此時上書,是因為他已料定,此書一上,張經如不勝,尚有活路,如若戰勝,則必死無疑!
嘉靖三十四年(1555)五月,缺錢花的倭寇耐不住寂寞,開始大舉向嘉興進犯,卻就此掉入了陷阱。
張經等待良久的機會終於到來,他當即調集手下大軍水陸並進,在王江涇與敵軍遭遇,大破倭寇,斬殺敵一千九百餘人,史稱“王江涇大捷”。
這是東南自倭亂以來的最大勝仗,張經十分得意,當即寫下告捷文書送往京城,等待著朝廷的封賞。
事實證明,這次朝廷的辦事效率相當之高,沒過多久,張經就等到了他應得的賞賜,不是金銀財寶,高官厚祿,而是兩個人,具體說來是兩個錦衣衛。
他們送給張總督的見面禮是一副閃亮的鐐銬,然後大聲傳達了皇帝大人的賀詞:
“經(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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