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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學派影響極大,精英輩出,主要傳人有王棟、徐樾、趙貞吉、何心隱等,這些人身份相差極大,如趙貞吉是朝廷高階官員,何心隱卻是社會不穩定因素,經常鬧事,實在是五花八門,龍蛇混雜。
但這一派中影響最大的卻是另外兩個人,一個被稱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思想啟蒙解放的先鋒”(官方評價),叫做李贄。
對於這位李贄先生,如果你沒有聽說過,那是不奇怪的,畢竟他不是娛樂圈的人,曝光率確實不高,但他在中國思想哲學史上的名聲實在是大得嚇人,這位仁兄還是一位傳奇人物,關於他的事情後面還要講,這裡就不多說了。
而另一個人更為特別,此人不是泰州學派的嫡傳弟子,只能算個插班生,但如果沒有這個人,明代的歷史將會改寫。
這個影響了歷史的人的名字,叫做徐階。
這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也是後面的主角人選,目前暫時留任候補休息。
【光芒】
王守仁是一個偉大的人。
他不嫌棄弟子,不挑剔門人,無論貧富貴賤,他都一視同仁,將自己幾十年之所學傾囊傳授,他虛心解答疑問,時刻檢討著自己的不足,沒有門戶之見,也不搞學術紛爭。
據我所知,能夠這樣做的,似乎只有兩千年前的那位仁兄——孔子。
他四處講學,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學識征服了無數的人,心學的風潮逐漸興起,但他的這一舉動也惹來了麻煩。
官方權威的程朱理學家們終於無法容忍了,在他們看來,王守仁的“異端邪說”就如同洪水猛獸,會盪滌一切規範與秩序,他們紛紛發起了攻擊。
寫文章的寫文章,寫奏摺的寫奏摺(很多人都是官),更絕的是,當時的中央科舉考試的主考官,竟然把影射攻擊王守仁的話,當作考題拿來考試,真可謂空前絕後,舉世奇觀。
漫天風雨,罵聲不絕,總之一句話,欲除之而後快。
對於這一“盛況”,他的門人都十分氣憤,但王守仁卻只笑著說了一句話:
“四方英傑,各有異同,議論紛紛,多言何益?”
這不僅僅是一句回答,也是王守仁一生的註解。
他的這種態度打動了更多的人,因為所有的人都已看到,在狂潮之中,王守仁依然屹立在那裡,泰然自若。
心如止水者,雖繁華紛擾之世間紅塵,已然空無一物。
是的,前進的潮流是無法阻擋的,正如同王守仁的光芒,縱然歷經千年,飽經風雨,卻終將光耀於天下萬物之間。
嘉靖六年(1527)五月,天泉橋。
王守仁站在橋上,看著站在他眼前的錢德洪與王畿。
這兩個人是他的嫡傳弟子,也是他的心學傳人。他之所以此時召集他們前來,是因為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了。
不久之前,朝廷接到急報,兩廣地區發生了少數民族叛亂,十分棘手,兩廣總督姚鏌急得跳腳,卻又束手無策,萬般無奈之下,皇帝想到了王守仁。
於是王守仁先生又一次接到了救火隊員的工作,他被委任為左都御史,前往平叛。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經過長期征戰和常年奔波,他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而且此時他已然成為了知名的哲學家,有很高的學術聲望,完全可以拒絕這個差事。
可是如果他拒絕,他就不是王守仁了,他的這一生就是為國為民活著的。王哲學家決定再次拿起武器,深入兩廣的深山老林去爬山溝。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幾句必須要說的話。
錢德洪和王畿肅穆地看著老師,他們在等待著。
王守仁打破了沉默:
“我即將赴任,但此去必定再無返鄉之日,此刻即是永別之時,望你們用心於學,今後我不能再教你們了。”
錢德洪和王畿當即淚流滿面,馬上跪倒在地,連聲說道:
“老師哪裡話!老師哪裡話!”
王守仁卻笑著搖搖頭:
“生死之事,上天自有定數,我已五十有六,人生已然如此,別無牽掛,只是有一件事情還要交代。”
錢德洪和王畿停止了悲泣,抬起了頭。
“我死之後,心學必定大盛,我之平生所學,已經全部教給了你們,但心學之精髓,你們卻尚未領悟,我有四句話要傳給你們,畢生所學,皆在於此,你們要用心領會,將之發揚光大,普濟世人。”
天地竟是如此之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