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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這一招沒錯,但夏言做得過了頭,在工作中從不團結同志,每天昂頭走道,也不怕摔跤,以致於大臣們編了這樣一句順口溜——“不見夏言,不知相尊”。
混到了這份上,也就離死不遠了。
相對而言,徐階的情況要好一些,他多少也能搞點關係,交幾個朋友,但和同時代的絕頂政治高手相比,他的臉還不夠厚,心還不夠黑,如果失去夏言的庇護,僅憑現有的資源,要應對即將逼近的那幾個可怕的敵人,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但上天似乎始終保佑著這個人,自從他踏入東宮的那天起,一個強大而神秘的政治組織就已開始緊密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當時的東宮,雲集了朝廷中的精英分子,他們大多是翰林出身,且年紀不大,在官場中混的時間不長,相對比較簡單。但敏銳的徐階卻驚奇地發現,在這裡,似乎活躍著一個秘密的政治組織,成員彼此之間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絡。
出於好奇,他結交了其中的兩個人,一個叫趙時春,另一個叫唐順之。
作為嘉靖二年(1523)的探花,徐階在擺資歷時,是很有點炫耀資本的。但如果翻開這兩個人的履歷,就會發現人外有人實在不是句空話。
趙時春,平涼人,十四歲中舉,嘉靖五年(1526)會試第一名,會元。
唐順之,武進人,嘉靖八年(1529)會試第一名,會元。
徐階之所以去接近他們,主要是出於好奇,因為他發現,這幫人的言談舉止十分奇特,不同於常人,但當他小心翼翼接觸對方的時候,才發覺這兩個人對他抱有同樣濃厚的興趣。
趙時春和唐順之熱情地接納了他,並很快成為了他的朋友,而隨著瞭解的深入,徐階吃驚地發現,他和這兩個人有著很多共同點,從處事原則到政治見解,竟然如此驚人的相似。很快,他們由朋友變成了同志。
所謂同志,是指志同道合的人。
但在這種融洽的氣氛中,徐階的疑心卻越來越大,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相似絕不是偶然的,在它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唐順之的那句話後,才最終解開了這個疑惑。
“我是王畿的弟子。”
徐階笑了,很久以前,聶豹曾對他提過這個名字,他十分清楚地記得,王畿是王守仁的嫡傳弟子。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卻因為一個共同的身份走到了一起——王學門人。
“還有其他人嗎?”徐階終於明白,到底是什麼把這些不相干的人聯絡在一起。
“是的,還有很多人。”唐順之意味深長地答道。
就這樣,徐階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因為他們秉持著同一個信念,遵從同一個人的教誨。
這是一個特別的團體,將他們聚攏在一起的不是利益,而是一種共同的政治理念。
出人意料的是,後進的徐階卻很快成為了團體的領導者,經常組織大家搞活動(學習交流心學),這是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因為按照輩分來算,唐順之才是真正的第三代嫡傳弟子,而徐階的老師聶豹並未正式拜師(自封的),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到徐階。
但大家對此毫無異議,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處於事業上升期的徐階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徐階就此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班底,而他的這一段經歷卻往往為人們所忽視,這並不奇怪,因為和當時為數眾多的政治幫派相比,無論人力還是物力,這個組織實在一點也不起眼,但事實證明,正是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團體,在那場決戰的最後一刻,發起了決定勝負的一擊。
東宮是沒有什麼事情乾的,徐階就這樣在王守仁理論培訓班呆了四年,等來了一個新的職位。
嘉靖二十二年(1543),徐階被任命為國子監祭酒,大致相當於今天的國家行政學院校長,這裡的學生不用參加公務員考試就能當官,雖說名額有限,但只要能混出來,職業前景還算不錯,見到徐校長自然也得畢恭畢敬行禮,這就是徐階的第二個人脈資源。
加快速度吧,徐階,你的戰前準備時間已不多了。
兩年校長任期之後,徐階得到了一份至關重要的工作——吏部左侍郎,即人事部副部長。
徐階實在應該感到幸運,如果沒有這份工作,他將極有可能失去站上決鬥舞臺的資格,被人乾淨利落地幹掉,或是淪為一個不起眼的配角了此一生。
科學研究證明,上至三皇五帝、下到二十一世紀,遠達非洲叢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