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晦接過白箋,只掃了一眼題目,不僅唬得面如土色渾身顫抖。
房玄齡卻不理會他,站起身負著手走到了屋簷下,淡淡說道:“大王若是能夠定下心意,這幾篇東西就是給房某招來滅族之禍亦無所惜,大王若是優柔寡斷當斷不斷,我便將這幾篇東西付之一炬,而後歸隱田園,終生不再出仕……”
第十節
靈州大捷的訊息傳到長安,已經是五月初八的事情了。倒不是李靖和屈突通有意拖延,峽口大戰之後,二人率部日夜兼程追擊頡利,在夏州附近與突厥後軍又小戰一場,斬首五百。但頡利可汗主力畢竟破隘北還。直到野狼坡之役六天以後,柴紹派來的信使才帶來了西線未發現突厥主力渡河跡象的軍報,至此李靖和屈突通才確認頡利已經北還,這方著手擬就報捷的奏表。捷報傳到南省,裴蕭兩位宰相彈冠相慶,聯袂至兩儀殿奏告武德皇帝。至此武德懸在北線的這顆心才算放了下來,當即決定次日在太極殿設中朝以賀,敕令太子諸王公柱國及所有在京五品以上文武官員全部參與不得缺席。
太極殿內裝飾一新,武德皇帝高居御座之上,笑吟吟俯視群臣道:“你們都說說吧,此番靈州大捷,有功將士當如何嘉獎?”
裴寂是領班的宰相,見皇帝問話,當即出班奏道:“陛下,依李靖、屈突通聯銜奏表所議,此役靈州都督任城王兵陳靈夏,截斷北寇歸路,論功為第一;霍國公平陽君秦州都督柴紹,全殲入寇秦州之敵,斬一特勒三俟利發,功次之;蔣國公兵部尚書陝東道大行臺尚書右僕射屈突通及時率師馳援,致使頡利敗退,功再次之;永康縣公東南道行臺兵部尚書璐州道行臺尚書令李靖率部遲滯頡利軍於靈州以南,功末之。”
武德皇帝微微一笑:“若是真的按他們奏表上排出的這個次序封賞,朕豈不是真的老糊塗了?太子,你說說看!”
站在左首第一位的監國皇太子李建成出班奏道:“兒臣以為,李靖率軍與頡利苦戰一日夜,始獲大勝,應為頭功;屈突通率部及時趕赴戰場,最終導致頡利北逃,功次之,霍國公率部全殲頡利偏師,又陳兵於大河之東使北寇不能西竄,功再次之,任城王守禦北邊,縱敵入寇,其後又不能阻敵北竄,無功有罪,應予懲處。”
武德聽得連連點頭:“太子所陳,方是實在公允之言,中書省擬敕,李靖以功領南陽郡公,授尚書省兵部尚書,賞金百兩,明光鎧一副,回京就任;屈突通升任陝東道大行臺左僕射,賞金百兩;柴紹尚食奉御,賞金五十;道宗嘛……算了,朕的小叔叔,守衛邊疆的郡王,數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番過就不罰了罷!”
說罷,他偏過頭問站在右首第一位的秦王李世民道:“秦王以為呢?”
李世民緩步出班奏道:“論功賞爵,父皇措置至為妥當。不過兒臣以為,李靖遙領兵部尚書則可,回京就任似應暫緩!”
武德皇帝本以為他要為任城王李道宗鳴述不平,卻不料李世民隻字未提此事,卻提出這麼一個不盡情理的建議來,他皺起了眉頭問道:“為何?”
李世民躬身答道:“頡利此來雖未竟功,然則國都以北道路郡縣,其悉熟之。不出數月,其必傾巢南下,再犯邊界,直取長安。李靖精於戰陣熟知兵略,有他在靈懷原慶一帶主持大局,或能為我朝集結兵馬籌措緩急爭得時機,待得北部邊患銷彌之際,再調其回京到省實任不遲。”
武德皇帝目光忽轉凌厲,語氣冰冷地問道:“你說頡利數月之內必然再次南下,有何依據?”
李世民不慌不忙地答道:“父皇是知兵的,此番頡利南下,只帶數萬人馬,不克州郡不掠牛羊,殊為可疑。而其縱橫於南北東西,所跨地域之廣,亦是史無前例。兒臣年初曾遣十餘名出身草原的斥侯遠赴塞北打探訊息,突厥各部落均在積蓄牛羊肉乾及草料行具。突利與頡利二酋數月之間曾會晤多次,雙方於今年二月互質一特勒,如此鄭重其事,若說只為此番出動數萬騎兵擾我邊防,兒臣實難置信。故而兒臣以為,此番頡利南下,只是為了勘察道路探我虛實,為大軍突入我北部邊防直撲長安預做演練。”
武德皇帝靜靜地聽著,頃刻間面上神色變了數變,待李世民說畢,他緩緩掃視了一眼眾臣:“你們呢?你們是什麼意見?”
眾文武面面相覷,這個時候,誰都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說一句話或者說錯一句話不是得罪皇帝就是得罪太子秦王。因此武德追問了兩遍,竟無一個人出來說話。
李建成自方才李世民說話開始便在心中暗自計較。他和李世民雖是政敵,但對於李世民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