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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太子親自請命代皇上掛帥親征都好,但殿下最後還是決定這一遭將這件功勞讓與齊王您。唉,因兄弟私情而罔置國事,此番太子可是冒了絕大風險了!”
李元吉心中,此刻百感交集。他何嘗不明白李建成確是一番好意,但當著外臣的面說話如此不給自己留情面,也著實讓他心中惱怒。他也清楚,今日若是當真不應允此事,自己這位哥哥說什麼也不能對自己的能力放心。他打定了主意,抬頭笑著說道:“哥哥放心,我依你說的就是!此番北行,我能給李靖和屈突通打理好後方,也算不白跑一趟。”
李建成長長吐了一口氣,一顆心至此才算放了下來。他端起酒盞道:“如此我就預祝四郎此番出兵馬到成功了!”
李元吉和魏徵亦隨之舉杯,一盞酒喝下去,李建成的神色爽朗了許多,微笑著道:“這第二件事,卻沒什麼難的了。你的行軍元帥府方建,除了長史司馬,餘職皆未任命,你府中那些統軍,連宇文寶在內,總共也沒幾個能用的。我給你推薦幾個人,你帶到北邊去,無論行軍佈陣還是衝鋒廝殺,都用得上的!”
李元吉大喜道:“臣弟正為此事發愁呢,殿下如肯將萬徹和叔方二將暫借與行軍元帥府,小弟不勝感激。”
李建成哈哈大笑:“東宮六率左右長林將近兩萬人都靠他們統帶,把他們借給你,我用誰去?老四,你不必為此懸心,我給你推薦的這幾個人,絕對不會比薛謝二將差到哪裡去,均是久歷戰陣的老將,保你用起來得心應手!”
李元吉差異道:“長安還有這等能人?大哥卻是從何處尋來的?”
李建成淡淡一笑,語氣平靜地道:“這還用費心思另行尋覓麼?尉遲恭、段志玄、程之節、秦叔寶等眾,皆是驍勇善戰久經沙場的宿將。這些人留在長安,終歸也是塊心病,不如一併由你帶了去,效命北疆,既省了他們在京裡作亂,也遂了他們再臨前敵的心願,豈不是一舉兩得麼?”
李元吉眼珠子猛轉了幾下,哈哈大笑道:“殿下真是好手段,如此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好端端一個天策府攪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嘿嘿,沒有了房玄齡杜如晦,再去了程秦尉遲諸將,我那可憐的二哥縱然有通天徹底之能,在這危機四伏的長安城裡,又能耍出什麼樣的花樣來呢?臣弟倒是真想看看二郎此番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有趣嘴臉呢!”
說到此處他眉頭皺了皺,語氣轉為平靜:“還有一事殿下還需早作安排,臣弟掛帥北征,門下省侍中一職勢必不能再兼,我們還需速速薦舉一個資歷德望相當的重臣去補這個位子,否則被西府那邊搶了先手,就不美了。”
李建成嘆了口氣:“這件事你不必再想了,陳叔達身子已然大好,父皇決議詔他回朝效命,明敕現下已然擬就,最遲明早就會發出。他是開國重臣,德高望重,身份家世又顯赫,在門下省任職多年,宇文士及和他比起來都是小字輩,這件事情,我們急切之間,根本尋不出一個能和他相比肩的人物來。此事說來倒也無所謂,門下省號稱主掌封駁,實際也就是在擬就的詔書上畫個押而已,無論是陳叔達還是宇文士及,都沒有公然頂撞父皇的膽子。說起來,蕭瑀與宇文士及若是換換位子,那才真的令人頭痛呢……”
……
就在太子和齊王正在為江國公陳叔達病癒復出門下省視事而憂心不已的時候,這位南陳後主的胞弟此刻卻正在太極宮兩儀殿接受武德皇帝的召見。
“子聰,當初適逢母喪,你要守孝,朕不忍奪此至情,便允了你。母喪期滿,你卻又病了,這一病又是半年多,你倒歇養得面色紅潤體格康健,朝廷裡卻是迭出大事,朕熬得心力交瘁了……”武德皇帝面帶笑容卻不無感慨地說道。
陳叔達氣勢沉穩神態安詳地坐在偏席上,微微頷首道:“天子不惑於物卻常惑於心,陛下為開創之君,天下方平百廢待舉,又怎能坐享垂拱之治?臣辭官以奉母喪,是盡孝道,孝乃百善之首,陛下玉成微臣心願,亦是人主之善舉!”
武德皇帝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朕常跟裴監提及,我大唐的宰相班底,其出身顯赫居歷代之冠。蕭瑀是梁武帝後人,子聰的兄長便是陳後主,若是宇文化及也算一代人君,政事堂裡便有三位帝室貴胄。說起來也真有意思,這等景象,恐怕便是一統河山的始皇帝,也不能比。如漢高祖之流,起於市井,以刀筆吏為宰相,就更不可比了。”
陳叔達正容答道:“陛下此言,微臣不敢奉同。太史公有云: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育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