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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排了出來,故此只要多將養些時日,便不礙的了。只是這段時日殿下不能吃硬東西,總要流食為佳,水要多喝,臣下等還開了幾副健胃疏脾協調陰陽疏通表裡的方子,十幾副藥吃下去,就有望大好的了!”
便在此時,長孫氏忽地嬌呼一聲:“殿下醒了!”
橫臥在榻上的李世民,緩緩睜開了雙眼……
武德皇帝幾步走到榻前,卻見李世民的目光由渙散漸轉清明,眼中浮現出慌亂尷尬之色,嘴唇艱難地動了幾下,聲音嘶啞地說道:“勞動父皇御駕,兒臣……”
武德擺了擺手:“你乏了,不要多說話,靜養些日子,御醫給你把過脈了,不礙的。外面的事情不要多想,自有朕給你作主。”
李世民掙扎了一下,似乎想爬起來,卻沒掙動,苦笑道:“兒子平生要強,如今卻動不得了。這裡病氣重得很,陛下不能多留,還是請駕及早回宮的好!”他嘴上有傷,這幾句話說得含混不清,武德只聽明白了個大意。
他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問道:“你是在東宮飲宴的時候突然發病的?”
李世民渾身一抖,拼命用胳膊撐起身體,氣喘吁吁地道:“兒臣自從打洛陽便落下這麼個病根兒,只是父皇和大哥不曉得而已,這些年來發作幾次,都不大礙的,沒想到此次在承恩殿當眾出醜了。”
武德皇帝默默看了他片刻,溫言道:“朕知道你很惶恐,不必如此,也不必為了迴護他人騙朕,御醫已經給你把過脈了,朕心裡明鏡一般。你放心吧,此事朕當給你個公道。”
李世民喘息著搖著手道:“千萬不可,父皇,如今朝局不寧,四海方安,不宜再生波瀾……兒子身處嫌疑之地,有的時候也實在是難,只是無論如何,還請父皇不要深究此事,人言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若是北方強敵曉得我朝諸多尷尬事,恐怕……咳……咳……”話未說完,他已劇烈地咳嗽起來。
武德皇帝伸手拉住了李世民消瘦見骨的手,撫著他的背長嘆道:“看來位在西府,你也活得不易!小民百姓尚且能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偏偏做了天子,家中事務就如此難斷。看來你留在長安,終歸難保全性命,罷了罷了,待你身子大好,還是帶著天策上將府去洛陽吧,朕若不在了,你可獨建天子旌旗,仿梁孝王故事。國家有召,你還可為國效力。即使兄弟不睦,也可保得一家老小的性命……”
李世民此刻已咳得說不出話來,連謝恩都謝不得,只顧在床上以頭觸床沿,眼中的淚水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湧將出來……
武德皇帝走出秦王寢殿,揮手招過常何道:“即刻撤去包圍王府的禁軍,你去東宮傳朕口敕,秦王素來不善宴飲,以後太子不要再拉他去喝酒。”說罷,面無表情地登上御輦,起駕還宮。
……
片刻之後,寢殿內只剩下了秦王夫婦二人,李世民忽地睜開雙眼,長長出了一口大氣。喃喃自語道:“這一遭,咱們算是暫時躲過去了;只是不知這樣的天劫,我們還能躲得幾回……”
長孫氏嫣然一笑:“躲得過去就躲,躲不過去的,終須面對!天將降大任於殿下,這點子磨難,又算得了什麼?”
李世民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兩道淚水自眼角經鬢角悄然流下:“有的時候,我真恨自己生在這帝王之家,累得你也整日裡擔驚受怕,過不得一天安生日子。父皇說得不錯,小家小戶尚且能夠和睦相處,偏偏我們這些個天璜貴胄整日裡爭來鬥去,為的不過是太極殿裡的那把椅子,想起來當真無趣得緊。”
長孫氏起身換了一塊熱巾子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溫言道:“皇上不是允准我們去洛陽了嗎,到了那邊,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李世民搖了搖頭:“我太瞭解父皇了,他今日早些時候還下定了決心要罷黜我的王爵和天策上將府。如今不是也改了主意麼?天知道他這個主意能撐到什麼時候?我今天這番舉動,實是沒法子之下行險一搏,或許能夠暫時瞞過父皇,卻絕瞞不過裴相國和王珪魏徵他們。京城局面險惡,我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他偏了偏頭,道:“要不,讓無忌先行護送你和承乾離京吧,你們先去東都,我嗣後便來和你們會和。你們走了,我才安心一些……”
長孫氏微微一笑:“你真是個傻孩子,沒有了你,天下雖大,哪裡是我們母子的安身之所呢?難道說你不在了,我們還能苟活在世間麼?我自幼讀書不少,也聽哥哥說了許多古人的事情,歷來黨爭,從來沒有哪一方能夠心慈手軟的。既然身在無情無義的帝王之家,我和乾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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