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不過是說山東難於治理罷了。撫平四海,大治天下,正是朝廷職責所在,哪裡有以難治而不治的道理?殿下方才所言,李瑗反叛李藝不穩,此皆實情,然則若要根治,需得明白他們為什麼會不穩,只有先弄明白了這個,朝廷才能拿出相應對策,否則正如臣公所言,無異於紙上談兵坐而論道。”
長孫無忌笑道:“魏大人這話說得蹊蹺,此二人素與庶人建成交好,如今建成伏誅,殿下入主東宮,他們自然心懷不滿圖謀反叛!這是何其明白的事情,還用仔細拿出來說麼?”
魏徵一笑:“那魏徵倒是要問問長孫大人,山東道行臺尚書令李世勣,原左僕射王珪,也平素與太子交好,怎不見其扯旗造反?朝廷明敕索拿王珪,尚書省行文到日,王珪便交了印信帶枷回京,片刻不曾耽擱遲誤,這又是為了什麼?說起來王珪是先太子中允,李世勣追隨先太子平略山東,他們與先太子的交情不比二王來得緊密?可是他們卻沒有反,這又是為了什麼?”
長孫無忌當場啞然,卻聽魏徵言道:“其實如今朝野不寧,問題根子並非出在前太子勢力龐大黨羽眾多上,而是出在尚書省十天前發往全國的行文上。執拿一個王珪事小,但卻驚擾了一大批與先太子過從甚密的臣子。朝廷雖加李藝開府儀同三司,然則畢竟大張旗鼓在全國索拿先太子黨羽,眼見大獄將興,天下豈能安心?不要說外地,便是京裡,有多少曾與先太子來往結交過的臣子?這些人此刻不動,是因為動無可動,然則他們此刻個人前途生死未卜,能安心否?”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坐在對面席上凝神靜聽的封倫一眼。
封倫頓時渾身一個激凌,立時感到芒刺在背,他沉吟了一下,開言道:“臣以為魏徵所言極是,如此大張旗鼓剿除異黨,確實容易動搖人心惑亂朝綱。該文乃臣所發,臣願當其責!”
李世民卻沒注意到他和魏徵微妙的神情變化,笑著揮手道:“現在是研究對策,不是追究罪責的時候。封相不必惶恐,玄成是就事論事,這道省令是我授意發出的,說起來,責任在我!”
魏徵坦坦然道:“殿下新秉朝綱,當以大胸懷海納百川,用人論才不當有門戶之見,刑罰入罪也不當以門戶化界,如此方能廣收四海豪俊之心,穩定朝局撫慰文武,眾志成城同仇敵愾,何愁不能上下一心共退強敵?”
長孫無忌哼了一聲,淡淡道:“腐儒之論!”
魏徵正色道:“平天下登大寶,多用法術詐力,這方面長孫大人是個中翹楚,然治理天下卻是不得不用這老生常談的腐儒之見的!”
李世民看看兩人,失笑道:“今日我們是議事,自然有事說事各陳己見,何必弄得如此劍拔弩張?陳公,你覺得魏徵所言如何?”
陳叔達坦然直視著李世民道:“殿下若是隻為了鞏固太子之位,魏徵書生之見不足聽信;然則殿下若是為了治理天下匡扶社稷,魏徵所言便皆是金玉良言。此刻外敵入侵在即,皇上和殿下之間的芥蒂還未曾化解,興大獄實非上策,願殿下慎思之。”
房玄齡點頭道:“陳相所言極是,大局未穩,這個時候應一切以安定人心為要。”
尉遲恭道:“殿下,房公和魏徵所言,都是大道理,臣下以為,所謂亂源,不過元吉、建成二人罷了,如今他們既已伏誅,若再罪及餘黨,殺人過多,不僅名聲不好聽,也確實不利於天下安定!”
李世民站起身來在殿中走了兩圈,停下來轉過身道:“玄齡回去擬敕,就以父皇的名義草擬,就這麼說,以前的那些事情,凶逆大罪,止建成、元吉二人而已,其餘黨羽,一概不予追究。另外,敕書中要點名,包括初四日曾經參與逆動的薛萬徹、謝叔方、馮立這些人,朝廷鈞赦其罪,希望這些人不要妄自猜疑,體諒朝廷難處,主動回來擔起應盡的職責。另外這些日子上書上表彈劾奏議太子餘黨的表章太多了,也不利於安定人心。故此敕書裡要寫明,六月四日以前事連東宮及齊王,十七日前連李瑗者,盡皆赦免,並不得相告邀賞,違者反坐。”
眾人聽畢,不僅暗自歎服這位太子殿下的心胸,別的人也還罷了,馮家兄弟初四日在玄武門前殺死禁軍將領敬君弘、呂世衡;謝叔方更是揮軍攻打秦王府,險些傷了李世民妻兒的性命,就這麼一句話,如此深仇大恨便揭過去了。別的不說,便是這份大度和自信,李家諸王中確實無人可比。
李世民彷彿知道眾人的想法,他緩緩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一面落座一面道:“不是我李世民不計舊恨,一來目下朝局不穩,這些人鈞是萬眾矚目之人,處置不當人心便不能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