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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不好被掃地出門。我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努力,要爭氣。如果三個月後被淘汰,直接去跳河。
經濟新聞部主任姓周,一見我,便興奮地握緊了我的手,說:“歡迎加盟!你可是我費勁要過來的。”
周主任告訴我,作為報社編委,他參與了對筆試卷的打分。在他打分的所有卷子中,給我的分數最高,後來,他又向老總極力爭取,把我要到他的部門。
周主任30多歲,一點沒有架子,很有親和力。他說自己出身農村,很小就懂得生活的艱難,又因為性子太直,看不慣官場的作風,就選擇做個報人。聽其他人說,周主任愛護部下像愛護兄弟一樣,有時候甚至為了維護記者的利益拍老總桌子。這更加深了我對他的好感,暗自慶幸。
周主任把我介紹給部門內的其他記者。同事們一一和我握手。最後握到的那隻手,懶洋洋的,幾乎是碰一下就抽回去了。這人個頭很高,冷冰冰地盯著我。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他說自己叫陳鬱,說完,便走開。
同事們和我年齡相仿。我瞭解到,他們都是科班出身。其中畢業學校最好的便是陳鬱,是復旦大學新聞系。說實話,剛聽到這個訊息時,我甚至有點激動:想不到能跟從中國最好的新聞系出來的人做同事,以後可以好好地請教了。我簡直有些“三生有幸”的感覺。
我主動靠攏陳鬱。去報社的第二天,我採訪完自己的第一個新聞選題回來,坐在電腦前,有些誠惶誠恐地寫稿子,生怕寫砸了。寫完後看了看,覺得還不算丟人。我把稿子存進一張軟盤,帶著軟盤踱到了陳鬱的辦公桌前。陳鬱也在寫稿,他只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問:“什麼事?”
我說想請他幫我看看稿子。不知為什麼,一開口我就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軟。他說了句“我現在沒空”。我就這麼被硬邦邦地頂了回來。
我想走開,又有些不甘心。我看到陳鬱的茶杯裡沒水了,便拿走茶杯幫他去接水。當然,這種舉動半實半虛,人嘛,都有虛偽的時候。如果不是希望他為我辦點事,我是不會當他的服務生的。我把接滿熱水的茶杯放在陳鬱的桌上,他才抬頭正眼看我,說讓我把軟盤給他,他等會兒有空再看。沒說一個謝字,而且口氣十分生硬。雖然心裡不大痛快,我還是把軟盤放在了陳鬱桌上。
我坐在自己桌前等。眼前陳鬱的背影像一堵牆。等了足有一個鐘頭,我看到陳鬱把軟盤插進電腦的軟碟機。我走過去。陳鬱並沒有回頭叫我。我站在陳鬱旁邊,他很快地看我的稿子,斜眼對我,說了句:“還沒入門。”
我的腦袋微微震了一下。“還沒入門”,這是“王牌軍”對“雜牌軍”首次參戰表現的評價。我問他能不能具體指點一下?
“訊息的倒金字塔體你知道嗎?導語的寫法你知道嗎?標題怎麼起你知道嗎?”陳鬱以一串連珠炮似的反問,著實讓我有點蒙了。
我就說:“我承認自己很多地方都不懂,正因為如此,才來請教你。請你說得詳細點好嗎?”
誰知道陳鬱一點沒客氣,說:“新聞這門學問大得很,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吃下這碗飯的。建議你還是去大學裡噹噹旁聽生,感受感受吧。”
我的自尊心被傷了,默不作聲地從電腦裡取出軟盤,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這位子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沒有人白給,也決不會輕易交出去。我要以行動回擊看不起我的人。我一字未改把軟盤直接交給編輯。
第二天,在報社的評稿欄上,我的新聞處女作被老總評為好稿。周主任看到我,豎起了大拇指:“好好幹,有前途。我看中的人差不了。”
同事們都客氣地祝賀我,只有陳鬱沒有任何表示。從這以後,我和他說話很少。對他,我保持了應有的禮貌。而他始終是一副拒人千里的面孔。在工作上,陳鬱的表現還算不錯,至少是中規中矩。我留意了他寫的稿子,不能說不好,但也很難讓人情不自禁地說好。新聞要素一個都不少,敘述清楚,沒有語病,也有一定深度,但總讓人覺得差點什麼。
陳鬱以學院派自居,時不時在同事面前搬出一套新聞理論。我知道在他眼裡我不過是野路子,登不得大雅之堂。甚至那些學其他專業的同事,他都有些看不上眼。
我想抓起牆角的鋤頭砸向他的腦袋
報社與一家企業合作搞了一個愛心助學的活動,資助考上大學卻交不起學費的貧困生。經濟新聞部的記者傾巢出動,深入城市的各個角落,去貧困生家庭採訪。
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我找到了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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