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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陳昭鳳莫可奈何地這麼一問,佟青雲不禁莞爾,慢聲慢調地應了一句,“老闆娘,比賽還沒結束呢!”
陳昭鳳聽他推託,柳眉頓時倒豎,不悅道:“你就是喜歡看人家急煎煎的模樣就是了。”
他乾笑兩聲,才自我辯駁,“沒這回事。”但語氣輕鬆過了頭,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被人冤枉。“我只是不想遽下斷語。你知道我此番來貴校不單是為學院挑學生,主要是為私人因素。”
陳昭鳳直視佟青雲的墨鏡思考良久,嘆了一聲,“這點你是提過,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你不早點上醫院動手術,把問題徹底解決掉?現在的醫術發達,眼角膜摘換手術是小事一樁。”
“這點我清楚,只要我找到合適的人就自動上醫院找主治大夫報到。”
“如果你一時遍尋不著‘高徒’的話,是否就任你那雙”慧眼‘瞎掉。
以前美智子老師就幾番勸告你,凡事別要求十全十美,只要有九成的把握便該放手去做……“
佟青雲從中插進一句,“還差一成,我的主治大夫只肯給我八成的保證。”
“你這是存心抬槓,開刀這事,有哪個不要命的醫生敢保證百分之百無誤差?
再說你一副吃定人的嘴臉,誰敢跟你拍胸脯打包票?“
“別把我形容成凶神惡煞。在日本國,有不少學生覺得我這位‘先生’長得還不難看,可以見人。”
陳昭鳳一口便反嘲回去。“這話八成不是出自你門下學生的嘴。”
他一臉無辜,興致頗高地探,“我門下學生曾跟你訴過什麼苦了?”
陳昭鳳鳳眼兒一瞪,道:“用不著問旁人,自個兒清楚,門下學生沒幾個,經你一調教,不過半年光景是走的走、逃的逃,哪還有時間抱怨。”
對於師姐的指責,佟青雲不予反駁,盡是一味地笑,雙目若有所思地盯著前端幾名正忙為模特兒上髮捲的女學生身上。
快三十而立的佟青雲出身小康之家,雙親皆是奉公守法的公教人員。他剛滿十七歲時,攻讀醫科的大哥佟玉樹因為足下扁平,得以免去兩年兵役,已在臺大醫院當了一年的住院醫師;而連跳兩級甫拿到英文學士文憑的資優生姐姐佟信蟬也正巧考進外交部服務。
以上兩件事雖不比古代掄元、登魁、中舉那般光耀門楣,但好歹也算出人頭地為父母爭光,起碼和三六九型的親戚閒嗑牙、比大比小時不至於輸掉面子。
也因此,他這個麼子也得在大學裡念出名堂,畢業後找個摔不破的鐵飯碗捧著,才算不輸陣。
他以為人生本該如此朝著這條“正路”走的,孰料人各有志,才高一的佟青雲不小心被命運之神拐到了歧途上(這是他父親大人個人的見解〕,竟敢利用上補習班的課後時間偷偷跑到家庭理髮院打雜兼拜師學藝,後來雖也考上中興法學,但此“法”非“發”,礙於志趣相違,念不到中年便輟學當兵去了。
對此,做父親的是怒髮衝冠,彷佛他幹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做母親的則是一個勁地咽聲啜泣,彷佛他拿剪子是要淨身當太監似地,而非赴日專攻髮型設計。
他依稀記得父親的話,“你飯桶,沒出息!剪子是女人家拿的,你堂堂一個六尺男子漢操了把剪子能人剃頭像啥樣?”
當時的佟青雲年輕氣盛,聞言後自是怒不可遏,恨不能說出忤逆的話揚長而去,最後還是母親軟了心,揩面抹去鼻涕從中扮了和事佬。
只是令他難過不已的是,母親雖多疼他一分,並不比父親多瞭解他一吋,她不知道他的志趣所在,也當他是執迷不悟的歧路羔羊。
當他出國前還叮嚀再二,如將來沒學成出師、功成名就的話,也千萬要回來,不用怕親友看扁他;以至於當他踏出家門時,是頭也不回的。
現在回憶往事,覺得一切都不能怨人,只因當時社會觀念如此,除了士宦工商,其它三教九流皆非正業……思及此,佟青雲頓覺自己多愁善感,同時也為正前方那張佔用自己一半神思的臉孔納悶不已,不自覺地翻動桌面上參賽者的名單,漫不經心地問陳昭鳳,“第九組的助理叫什麼名字?幾年級的?”
陳昭鳳往前瞄了一眼,答道:“她是一年級的學生,叫丁香。”
佟青雲忽聞此名,腦門像是被人猛劈一記,拿著筆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後才狐疑地重複這個名字,“丁香?這名……挺不尋常的,但又似乎很耳熟。”
“那是因為一聽到她的名字,就自動聯想到豆花。”
照佟青雲喜歡促狹的個性,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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