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情。商人第一次住進豪華酒店時,是在上海的一個酒店裡,正要在櫃檯前辦理手續,服務生卻先是幫一個日本女人辦理了手續。商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羞辱,當場就狠狠地罵那個上海人奴顏媚骨,然後在心裡狠狠地發誓,賺到大錢以後就到日本建造最大的妓院,把最漂亮的日本女人全都招聘過去,跪著給中國客人服務,還要是那種用舌尖添遍全身的性套餐服務。
商人哪裡就知道,後來反倒是中國沿海遍地的夜總會專門賺日本人的錢了。當然,商人還有許多許多其它的偉大理想,比如在東北的老家捐建一個希望小學,他也可以像別的商人那樣,有一群小朋友圍著給他扎紅領巾,然後大幅照片就被報刊發表。結果哪?商人的偉大理想都還沒有實現,就早早地死掉了。
孔則同說商人死在了一個飯局上,而且他也在場。當時,客人們喝酒喝到盡興,都分別跟陪在身邊的姑娘們插科打諢。商人也就乘著酒興講了個段子,興高采烈地藉著酒興說:
“許多年輕幹部一起開會,開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會,一個女幹部總是為難一個男幹部,專門挑男幹部的毛病。男幹部忍了很久,還是著急了,就對女幹部說:你不要總是抓我的把柄,我馬上就找你漏洞!”
商人一邊說一邊笑地講完了這個段子。
客人們一時並沒有反映過來,都以為還沒有收尾。因為客人們都等著商人把段子講完,場面就突然異常寂靜。
於是,商人就一個人獨獨地爆笑,笑得咧開了嘴,笑得噴出了飯,笑著笑著,一口氣就憋住了似的,肥胖的大臉就像一個紅黃的南瓜。然後,商人的腦袋就重重地擊在了桌面上,頓時譁聲一片,杯盤狼藉。
“賺錢沒有累死……花錢累死的!……日本人叫過勞死,也是一種病的!”
老安開著的林肯轎車剛剛一下山,孔則同就若有所思地對孔天引說,好像商人的死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說完這句話,孔則同還深深嘆息了一聲。
對於商人的死,孔天引卻絲毫沒有什麼感覺。
事實上,車子一下山孔天引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那些悲痛的情緒只是在葬禮上用的,只是用來表達情緒、做做場面罷了,表達一下對死去夥伴的深刻懷念和偉大友誼。然後,這些事情就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了,原因很簡單——他不可能去和死去的商人做什麼生意了。
大雪在傍晚的時候就開始大片大片地四處亂飄,飄到晚上就已經壓彎了樹,鋪滿了路,蓋住了房子。天通中心高高地聳立在振興橋畔,像一座峻拔巍峨的雪山一樣直通夜空。大樓裡的燈火已經熄了大半,剩下零零散散的亮光,就是隨意撒向空中的一大把星星。
在天通中心頂層孔天引的書房會客廳裡,孔天引和孔則同就站在寬大的玻璃窗下,望著大樓下一覽無餘的北城裡的夜景。振興橋就像一條橫臥的白龍,路面上的白雪也被路燈照耀得白亮白亮的,汽車也就像一條條蠕動著的白蟲了。
孔天引和孔則同——兩個已過不惑之年的老夥伴,現在得好好地談一談啦。孔天引並沒有想到孔則同會在這個時候要離開天通,離開他們共同辛苦打下的江山,他們的偉大事業才剛剛開始呀!他們的生意可是已經順風順水啦!
但是,孔則同還是堅定地說要離開天通,理由是他感覺到疲憊了。孔則同計劃到美國去生活,到一家名叫一九九三年經濟研究所裡,做一個研究學者,專門搞搞經濟研究,這也正是他大學時代的理想。再說了,孔則同賺的錢也足夠他一輩子生活的啦,幹嘛還要這麼辛苦奔波哪?
孔天引走到了書櫃旁,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盒精緻的雪茄煙,那都是專門為客人們準備的。
他走到了孔則同的旁邊,開啟那個精緻的銀白色的金屬盒,裡面裝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哈瓦那“淳尼達”牌雪茄,據說是專為古巴總統卡斯特羅製造的。他把雪茄煙遞給孔則同,自己也拿了一根。
孔天引平常是不抽菸的,也許今天抽上一根雪茄煙,能讓他們的談話輕鬆一些,畢竟老夥伴分別可是一個不輕鬆的話題。他們可不想總是圍繞著尷尬的問題談論不休,他們應該像年輕時候一樣談天說地,什麼無聊的話題都可拿來說一說。
兩個人就站在窗戶旁,看著北城夜晚的大雪飄揚,偶爾還有大片的雪花被風吹到了窗戶上。他們用木質火柴優雅地點燃了手裡的雪茄煙,輕輕地吸上一口,讓煙霧在口腔裡瀰漫著,仔細地品味著絲絲的苦澀在唾液中分泌成濃郁的香甜,就像是上好的咖啡那樣,幽幽的苦澀中伴隨著醇厚豐滿的濃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