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
“你算了,我捐一塊懷錶。”
“那塊表太好了!”
“一塊表算什麼?生命都不保了!這些身外之物留它何用。現在只要能表示出我們對人民熱愛,捐什麼都可以。”
這塊懷錶是我二老婆的父親在第一次見面時給我的,一塊銀色瑞士懷錶,帶一條白色細鋼鏈。價錢相當貴,我很愛惜它。這一次我捐出來了,我在捐獻簿上寫道:捐給解放瀋陽的第一個戰鬥英雄。
這塊表捐出後,胡松嶽在背後說:“他捐懷錶,還不是貪汙來的?”聽這句話我非常難過,心想,貪汙來的也是我的,我不捐也沒有人強迫,說這種怪話,不應該。過了幾天,《吉林日報》刊登出來,公安處勞軍名單,第一個是關夢齡先生,捐瑞士懷錶一塊,捐獻給解放瀋陽的第一個戰鬥英雄。其他人列在其後。
有一天,曹科長與我閒談,談到生活,他說:“如果要改善生活,可以買點肉回來吃,不要到飯館子,太浪費。”
我的臉紅了。
他又說:“我們的同志有什麼事都要向組織彙報的,你叫他不說,他也要說。這一點與你們陽奉陰違那一套不一樣,我順便對你提一下。”
“好,好,科長這樣批評我對我有好處。”
11月5日,吉林全市舉行慶祝瀋陽解放大會,曹科長也叫我們參加,並且在會上“找人”。晚飯後,小王同志和郝同志來了。小王同志今天沒有背槍,一見面就笑,他說話是關內冀東的口音,不過20歲,非常純潔。我們三個人一出大門,就找了輛馬車。上車之前小王買了一斤榛子,他說:“關同志愛吃榛子,吃吧!”
我邊吃榛子邊想,共產黨的人都像王同志這樣,要我的心我也不會猶豫。他這是領我到會場,今天就是領我到法場,我也不會跑。
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大會場。我們下了車,在會場人多的地方亂鑽。不一會兒遇到了中統局長春區的一個特務,叫李之龍。接著又遇見了五六個從長春到吉林的軍統和中統的特務。如法炮製,都將地址套出來告訴給郝同志。會場裡有不少穿美國服裝的投降軍官,有的認識,與我說了話;有的不認識,互相看看,彼此知道都是長春來的。隊伍像潮水一樣湧向會場,有五六萬人。還有秧歌隊,不是東北原來的老式秧歌,是新秧歌,前走兩步,後退一步,不好看。有一個人化裝成蔣介石,另一個化裝成宋美齡,樣子很難看。心想,這是惡作劇沒有意思。許多東西看著生硬,不自然,也就不生興趣了。
回來的路上,碰見了老高家一家人。除了高心魯到長春去了,全家都來開大會。高心魯的父親高鐵峰是我的義父,在長春時我經常上他家吃飯。六月份他們全家遷到吉林,合股開了一個雜貨鋪。高老太太像對待自己的孩子,把我手拉過去說:“你們那是什麼地方?好不好?不吸菸行嗎?(指吸食鴉片)手中有錢嗎?每天都吃什麼……”
一系列的問話,我都做了回答。
小王與郝同志在很遠的地方談天。
他們馬上就要全家回長春,我說:“我沒有行李,想法給我送套舊鋪蓋,不要好的,送到通天街平安胡同一號,交給曹科長。”
談了有20分鐘才分手,現在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替我擔心。
11月6日郝同志領我到尉官解放團,士兵解放團等處去“找人”。北大營有鐵絲網,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們到吉林第一天夜裡住的地方。我們挨著屋走,各屋子都是一鋪一鋪的大土炕,炕上有席子,有的炕上睡著人。看樣子都是士兵。我遇見了幾個憲兵,穿著整齊的制服,比較起來憲兵倒是挺精神,被俘或投降仍然這樣整齊,不容易。他們見我,都站起來給我敬禮,我問道:“你們王隊長來吉林沒有?”
“不知道,沒有看見。”
“你們的那些‘自來得’都繳了嗎?”
“都繳給人民政府了。”
“你們就來了這麼幾個嗎?”
“來了十多個,其他的都不知跑到哪去了。”
離開北大營又到我住過的解放團。只見院子裡扔著亂紙、垃圾、菸頭、棒子皮、花生殼,很不像樣子。怎麼不掃一掃呢?我先進到我原來住過的屋子,想看看苗可成、李繼先、陳震寰等人,但是一個人也沒有見著。各屋子有賭牌九的,有擲骰子的,有唱戲的,有睡覺的。從解放團的各宿舍可以看出國民黨的這些軍官,不但做軍官不夠格,就是做一個國家的普通人民也不夠格,沒有一點公共道德,這樣的軍官訓練出來計程車兵怎麼能打仗呢?早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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