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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年3月,督察處把劉榮第和他老婆於鳳茹逮捕了,因為於鳳茹叫他外甥把一大批馬列主義書籍拿到大街上當廢紙賣。這一下被發現了。我親自審訊於鳳茹,陳牧審劉榮第,據劉榮第供稱:“1946年4月八路軍佔長春時,三聯書店租了我的房子,到5月23日,八路退出長春,三聯書店退得匆促,把許多共產黨的書籍扔下。放了一年多,我內人認為這些書沒有用處,就叫我外甥當廢紙賣,這一賣,被督察處知道了,這事,我不在家,是內人辦的。”
又有許多人對我和處長張國卿婉說,我們才把他們夫婦開釋。我當時看見過劉榮第的背影,他不認識我。這一次他到我這屋,我要很好地幫助他。
我和劉榮第談了一會兒,沒告訴他我是什麼人,我只說:“咱們在長春的罪惡,是老百姓都知道的,我們承認不承認,那是我們進步與頑固的問題,事實俱在,不承認,並不等於沒有。政府殺我們與不殺我們,不在我們多交一件罪惡,或少交一件罪惡——我們彷彿是一列火車的貨物,多放一包東西,少放一個行李,對整個這列火車無足輕重。我們的罪是很多的,不要顧慮這一件或那一件罪,要全交清,不交說明頑固,交了是進步,你就不要猶豫了,在長春認識你的人多,自己爭取主動,有好處。”
“我一定交清,這回我在北京看見鎮壓反革命,對我的教育很大。4月26日那天,我還未被捕,北京這一天槍斃二百人,原來計劃槍斃202個人。把202人裝上汽車,便有兩個人要交待問題,於是又把這兩個人從汽車拉下來,就槍斃了200人。我心中想,只要能坦白,就能受到寬大,方才聽你這一說,我一定全部交待,沒關係。”
下午,郭科長找我問劉榮第的情況,我說:“他能交待全部問題,不是頑固蛋,把他戴的小鐐子給下了吧。舊社會他是長春地面上的人物,戴著鐐面子不好看,思想有負擔,影響寫材料。他認識的人多,還能檢舉許多人。”
“他主要職務是什麼?”
“他是國民黨東北黨的人,後來又與畢澤宇——吉林參議會議長,1948年掛名哈爾濱市市長相勾結,給畢澤宇搖旗吶喊,畢澤宇任他為哈爾濱市社會局局長,長春參議員,他的政治關係比較複雜。”
劉榮第被下了腳鐐。他寫了不少材料,很能爭取。
我們這屋,問題交待不少,叢佩芝交待出一支八音槍,他把他爸爸檢舉了,他爸爸是某省的國民黨省黨部委員。這都是顯著的進步。我自己認為也有一分工作成績。
於宗元是個中學生,他只有19歲,去年冬,他與兩個同學成立反共青年團,他是負責人,在長春市內各電影院貼反動標語,散發反動傳單。郭科長叫我瞭解他們的組織,人員及上級關係,兩天之後,郭科長把我提到他的辦公室,趙處長也在座,趙處長對我說:“你很辛苦哇,健康還好吧?”
“報告處長,我的身體很好,處長好。”
他叫我坐下,遞給我一支菸,郭科長從旁說:“於宗元的問題進行得怎麼樣?處長要了解一下。”
“於宗元是反共青年團的團長,另外一個同學是副團長,姓×,他家開一個木匠鋪。他們寫傳單,開會都到這個同學家。還有一個瓦匠支援他們,但不是上級。一個同學加入了他這個反共青年團。我問他為什麼反對共產黨?他說:‘我也不是有錢人,我家也沒有在國民黨幹事的。我看了一些偵探小說,見國民黨接收人員很氣派。認為不革命,不吃苦,不自己打江山,將來沒有出息。同時,我認為共產黨長不了,於是我與同學就成立反共青年團。’”
“有一些問題真是不可思議呀!”趙處長搖搖頭很慢地說出這句話來。
“我看應當把這個姓×的學生逮捕!”我沒加思考,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不能隨便抓人,還要仔細考慮一下……”趙處長還要說什麼,又不說了。
當時我臉很紅,後悔失言。一個犯人,怎麼能在政府人員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第一,忘了身份;第二,還是軍統特務作風,隨便抓人,不管證據夠不夠,抓來再說;第三,這樣暴露自己的缺點,趙處長還能相信我嗎?
我與門光第談天,他從哈爾濱到長春,做投機倒把的買賣。在瀋陽與長春之間聯絡了一些奸商,公安局認為可疑而被捕。他被捕在五月底,進監較晚。對這次大鎮壓,他說:“這是全國性的大規模鎮壓反革命,長春抓了一千多人,除了押在公安總局,各公安分局也押滿了人。4月26日晚上來一個大逮捕,別的都市也是同一天抓的。公安局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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