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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官快步進來時,我已經坐起來了,只是有點虛,別的都很正常。
荷西將這個下午排山倒海似的病情講給醫生聽,醫生給我聽了心臟,把了脈搏
,又看看我的舌頭,敲敲我的胃,我什麼都不在痛了,只是心跳有點快。他很奇怪
的嘆了口氣,對荷西說∶“她很好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我看荷西很洩氣,好似騙了醫官一場似的不好意思,他說∶“你看看她的眼睛
。”
醫官扳過我的眼睛來看看,說∶“灌膿了,發炎好多天了吧?”
我們拼命否認,說是一小時之內腫起來的。醫官看了一下,給我打了一針消炎
針,他再看看我那個樣子,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於是說∶“也許是食物中毒。”
我說∶“不是,我沒有瀉肚子。”他又說∶“也許是過敏,吃錯了東西。”我又說
∶“面板上沒有紅斑,不是食物過敏。”醫官很耐性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那
麼你躺下來,如果再吐了再劇痛了馬上來叫我。”說完他走掉了。
說也奇怪,我前一小時好似厲鬼附身一樣的病痛,在診療室裡完完全全沒有再
發。半小時過去了,衛兵和荷西將我扶上車,衛兵很和善的說∶“要再發了馬上回
來。”
坐在車上我覺得很累,荷西對我說∶“你趴在我身上。”我就趴在他肩上閉著
眼睛,頸上的牌子斜斜的垂在他腿上。
沙漠軍團往回家的路上,是一條很斜的下坡道。荷西發動了車子,慢慢的滑下
去,滑了不到幾公尺,我感到車子意外的輕,荷西並沒有踏油門,但是車子好像有
人在後面推似的加快滑下去。荷西用力踏煞車,煞車不靈了,我看見他馬上拉手煞
車,將排檔換到一檔,同時緊張的對我說∶“三毛,抱緊我!”車子失速的開始往
下坡飛似的衝下去,他又去踩煞車,但是煞車硬硬的卡住了,斜坡並不是很高的,
照理說車子再滑也不可能那麼快,一剎間我們好像浮起來似的往下滑下去,荷西又
大聲叫我∶“抓緊我,不要怕。”我張大了眼睛,看見荷西前面的路飛也似的撲上
來,我要叫,喉嚨像被卡住了似的叫不出來。正對面來了一輛十輪大卡車的軍車,
我們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這才“啊━━”一下的狂叫出來,荷西用力一扭方向盤
,我們的車子衝出路邊,又滑了好久不停,荷西看見前面有一個沙堆,他拿車子一
下往沙裡撞去,車停住了,我們兩個人在灰天灰地的沙堆裡嚇得手腳冰冷,癱了下
來。
對面那輛軍車上的人馬上下來了,他們往我們跑來,一面問∶“沒事吧?還好
吧!”我們只會點頭,話也不會回答。
等他們拿了鏟子來除沙時,我們還軟在位子上,好像給人催眠過了似的。
荷西過了好一會,才說匣一個字來,他對那些軍人說∶“是煞車。”
駕駛兵叫荷西下車,他來試試車。就有那麼嚇人,車子發動了之後,他一次一
次的試煞車都是好好的,荷西不相信,也上去試試,居然也是好的。剛剛發生的那
幾秒鐘就像一場惡夢,醒來無影無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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