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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試煞車都是好好的,荷西不相信,也上去試試,居然也是好的。剛剛發生的那
幾秒鐘就像一場惡夢,醒來無影無蹤。我們張口結舌的望著車子,不敢相信眼前的
事實。
以後我們兩人怎麼再上了車,如何慢慢的開回家來,事後再回想,再也記不得
了,那一段好似催眠中的時光完全不在記憶裡。
到了家門口,荷西來抱我下車,問我∶“覺得怎麼樣?”我說∶“人好累好累
,痛是不再痛了。”
於是我上半身給荷西託著,另外左手還抓著車門,我的身子靠在他身上,那塊
小銅片又碰到了荷西,這是我事後回憶時再想起來的,當時自然不會注意這件小事
情。
荷西為了托住我,他用腳大力的把車門碰上,我只覺得一陣昏天黑地的痛。四
隻手指緊緊的給壓在車門裡,荷西沒看見,還拼命將我往家裡拖進去,我說∶“手
━━手,荷西啊━━。”他回頭一看,驚叫了一聲,放開我馬上去開車門,手拉出
來時,食指和中指看上去扁扁的,過了兩三秒鐘,血譁一下溫暖的流出來,手掌慢
慢被浸溼了。
“天啊!我們做了什麼錯事━━”荷西顫著聲音說,掌著我的手就站在那裡發
起抖來。
我不知怎的覺得身體內最後的氣力都好似要用盡了,不是手的痛,是虛得不得
了,我渴望快快讓我睡下來。
我對荷西說∶“手不要緊,我要躺下,快━━。”
這時一個鄰家的沙哈拉威婦女在我身後輕呼了一聲,馬上跑上來托住我的小腹
,荷西還在看我卡壞了的手,她急急的對荷西說∶“她━━小孩━━要掉下來了。
”
我只覺得人一直在遠去,她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抬頭無力的看一下
荷西,他的臉像在水波上的影子飄來飄去。荷西蹲下來也用力抱住了我,一面對那
個鄰居女人說∶“去叫人來。”
我聽見了,用盡氣力才擠出幾個字━━“什麼事?我怎麼了?”
“不要怕,你在大量的流血。”荷西溫柔的聲音傳過來。
我低頭下去一看,小水注似的血,沿著兩腿流下來,浸得地上一灘紅紅的濃血
,裙子上早溼了一大片,血不停的靜靜的從小腹裡流出來。
“我們得馬上回去找醫官。”荷西人抖得要命。
我當時人很清楚,只是覺得要飄出去了似的輕,我記得我還對荷西說∶“我們
的車不能用,找人來。”
荷西一把將我抱起來往家裡走,踢開門,將我放在床上,我一躺下,覺得下體
好似啪一下被撞開了,血就這樣泉水似的衝出來。
當時我完全不覺得痛,我正化做羽毛慢慢的要飛出自己去。
罕地的妻子葛柏快步跑進來,罕地穿了一條大褲子跟在後面,罕地對荷西說∶
“不要慌,是流產,我太太有經驗。”
荷西說∶“不可能是流產,我太太沒有懷孕。”
罕地很生氣的在責備他∶“你也許不知道,她或許沒有告訴你。”
“隨便你怎麼說,我要你的車送她去醫院,我肯定她沒有懷孕。”
他們爭辯的聲音一波一波的傳過來,好似巨響的鐵鏈在彈著我當時極度衰弱的
精神。我的生命在此時對我沒有意義,唯一希望的是他們停止說話,給我永遠的寧
靜,那怕是死也沒有比這些聲音在我肉體上的傷害更令我苦痛的了。
我又聽見罕地的妻子在大聲說話,這些聲浪使我像一根脆弱的琴絃在被它一來
一回的撥弄著,難過極了。
我下意識的舉起兩隻手,想捂住耳朵。
我的手碰到了零亂的長髮,罕地的妻子驚叫了一聲,馬上退到門邊去,指著我
,厲聲的用土語對罕地講了幾個字,罕地馬上也退了幾步,用好沉重的聲音對荷西
說∶“她頸上的牌子,誰給她掛上去的?”
荷西說∶“我們快送她去醫院,什麼牌子以後再講。”
罕地大叫起來∶“拿下來,馬上把那塊東西拿下來。”
荷西猶豫了一下,罕地緊張得又叫起來∶“快,快去拿,她要死了,你們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