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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我。所有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呢。”
“你是認真的嗎?所有的人?”
“那就算,有一些人吧。”
我暗想:殺了安珀。雖然也許是維洛妮卡洩的秘。離我們從絞刑吏咖啡廳說再見已經有整整兩個小時了,她那張大嘴巴在兩個小時裡是完全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
“現在,”我說,感到一股酸勁泛了上來。“笛瑞兒不在,如果你是為找她掛電話的。”
“什麼呀,我難道不能找你嗎?”
我張大了嘴,他的話被濾進了我的大腦,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假如他是認真的。
“她去哪了?”他問。
“她說今晚在姑姑家住。”這些字一出口,我就想把它們都收回來了。他沒有必要知道笛瑞兒今晚住在哪。任何人都沒有必要知道。
“怎麼會呢?”
“那你現在還要繼續掛嗎?都快一點了。”
“我知道。”他說。“我只是一點也睡不著,總在想著明天物理考試,我又要不及格了。我想你們可能也沒睡,你們可是臭名昭著地能熬夜。”
物理考試?
“我是還沒睡呢。”我終於說,“因為有個精神病喜歡在半夜給女孩子們掛電話,嚇唬她們。我想一會兒給安珀掛個電話,逼著她和我一起熬夜。”
“我可以過去。”他說,“我是說,既然我們倆都睡不著,沒必要去麻煩安珀。再說,也許你還可以幫幫我準備明天的物理考試。”
我用一隻手捋了捋頭髮,站起來,從鏡子裡看著自己。“你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我是說——”
“喏,你剛才說笛瑞兒今晚回家了,不是嗎?”
“是呀?”
“而且你總是接到騷擾電話。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在那。”
我撥開擋在眼睛上的劉海,咬住嘴唇。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我還要再等三年嗎,等他和笛瑞兒徹底有了了結,或者,我現在就來掌握自己的命運?我甩掉我在給朋友戴綠帽子的想法,提醒自己,查德也是我的朋友,為什麼每次他走進房間,我都要感到內疚呢?
“好啦,”他說,“你說話呀。”
“OK,但是隻是來學習。”
“還能怎樣?”他問,聲音裡蘊涵著笑意。“幾分鐘就到。”
我沒等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來得及說再見或改變主意,他就放下了電話。儘管我提醒自己這不是個約會,而僅僅是要為物理考試臨陣磨槍,我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深色寬鬆毛衫看上去不太好看。最後,我從笛瑞兒的衣櫃裡拽出了一條粉、白相間的睡褲,然後套上了一件自己的白色浴衣上衣。我放掉水池子裡的水,擰乾床單,把它塞到了一個新塑膠袋裡。
不到十五分鐘,查德來敲窗戶了。我開啟窗子,讓他進來,然後撣撣床單,坐在床上,嘩啦嘩啦地翻著物理筆記、實驗報告,和以前的考試卷子——給他“0空間”,就是給自己“0誘惑”。
“你挺忙啊。”他說,重新把窗戶插好。然後打量著床,想找個地方坐下。但只有地上有地方,在衣服堆的中間,或者是坐在笛瑞兒的床上。
“那你,學了多長時間了?”他問,選擇了坐在笛瑞兒的床上。
我假裝沉浸在上週的物理課筆記裡,速度和質量。“沒多長時間。”我說,抬起眼睛看他。我控制不了自己。他看上去如此完美。棒球帽,人好象剛從床上爬起來;棉汗衫,正好也可以把我自己包在裡面;細邊的黑框眼鏡。他微笑地看著我,而我卻忍不住去看他的嘴。那兩片嘴唇。他的牙齒。如果你再近一些,還能看到他的下面的門牙交疊在一起的樣子。我抖落我的目光,集中精力看筆記。“我猜你會說我這學期成績大跳水。”
“同感同感。”他從課本里抽出一沓被卷得亂七八糟的紙,扔在我的床上。“要考哪一章?”
“第七章吧,我想。”
他正了正他的棒球帽,一縷他的味道飄進了我的鼻子。它聞起來象是面板上的汗液,象是陳年的古龍香水,象是漿狀的麝香除味劑和青蘋果洗髮香波的混合體。我真想把它用瓶子裝起來,那樣我就可以在我願意的時候把瓶子開啟,用它浴洗我的全身。
“那你覺得你的成績為什麼下降了?”他問。
“我不知道。”我說,“可能是我的腦子裡裝了其他別的事。”
“哦,是嗎?”他合上書。“比如說?”
我前前後後地翻著課本,開始瀏覽第十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