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下,然後在還沒有人醒來的時候衝到洗衣房去。
笛瑞兒咔噠一聲把電話結束通話,然後重新撥號。給查德掛,我猜。
不再多想,我得做點兒事了。我起來在壁櫥裡翻出家傳的剪貼簿。又沉又笨,有的地方被撕壞了,紙頁已經發黃,在角上還有燒過的痕跡。裡面滿是各種各樣的祖傳資料——家庭秘方,魔咒,喜愛的小詩,甚至是秘密配方,比如說我表哥的表哥的表哥的咖啡配方。
奶奶在她臨去世前兩週把它交給了我,而我每次用它的時候,都會想象,在許多許多年前,繫著長圍裙的女人,在蠟燭旁做魔法,或是在讀不可思議的詩歌。當我問奶奶她怎麼得到的,奶奶說是她的嬸祖母伊娜給她的,並且讓我將來也傳給一個人,一個象我一樣有天分的人。
我把書翻開到半折的一頁,上面寫著我曾曾曾祖母伊娜的字跡。這是一個家庭秘方,教人治療夜盲症的:晚餐吃生的魚肝。膩人,但恐怕要比餐廳的東西好吃。我又繼續翻了幾頁。今晚,我想做一個關於夢的魔咒,讓我的夢境放大,變得完整,不要暗淡消失。
我並不經常使用這本書,尤其是奶奶總是說,依賴於它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魔法和秘方是來自內心的,是我們給了它們意義。而每次我用它的時候,我都喜歡看它上面的寫的字——有的地方鋼筆尖跳了一下,有的地方灘了一塊墨跡;有的人的字總是斜向一邊,有的人的筆畫卻是彎彎曲曲。我甚至根據她們的名字和她們寫名字的方法,就能猜到她們的性格人品,猜到她們是幹什麼的。它總是讓我感到自己和家裡人的神秘聯絡,甚至和那些從未謀面的人。
以前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型別的魔咒。既然要救笛瑞兒,我就得有更多的線索。
我點燃了一隻檸檬草薰香。然後把要用的工具都擺在床上:一隻迷迭香,一個空鉛筆盒,一瓶薰衣草油,和一支黃色的蠟筆。鉛筆盒是袋狀的,裡面襯了裡子,在上面有拉鎖。和我奶奶一樣,我總是把可能要用到的魔咒工具放在手頭上,即便有些東西我從來就沒派上過用場,即便她總是保證說,最根本的魔咒是來自內心的。這不過是我感到和她聯絡的另外一個途徑罷了。
我伸手到抽屜裡取一支蠟燭,停在了我昨晚用過的那隻蘭色蠟燭上。笛瑞兒的名字縮寫——燒掉了一半的字母O和E,S——正瞪著眼看我。D。O。E。S代表DreaOliviaEleanorSutton;笛瑞兒·奧利維亞·埃莉諾·薩頓。而自打我認識她,這個縮寫就是一個笑柄。男生們開玩笑說,“笛瑞兒做得最好”,“笛瑞兒在任何時做任何事”(does是英文“做”的單數第三人稱形式,譯者注)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找著讓別人取笑的,因為她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手巾,信紙,羊毛衫,甚至是書包——都標上了的她的名字縮寫。後來我意識到,讓她改變?我們以為自己是誰呀?!她的桀驁不馴,恰恰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狗屎。”她說,把話筒摔掉。“查德沒在他的房間。現在我該怎麼想?”她湊過來坐在我的床上,看著她經過了“法國式”修剪的、邊緣凸凹的腳趾甲。
“撲克牌的事上我撒了謊,對不起。”我說,“只是因為我害怕了。”
“不管怎樣吧。我現在心情不好,沒心思介意這件事。”她看著我們中間的魔咒工具。
“那你今晚還真得介意,這個魔咒涉及到你。”我掐著陶罐的蓋,從薰香的煙中來回穿過了三次。然後我點燃了蠟燭,把它放在床頭櫃上。紫色和白色相間,是紫色和白色兩隻蠟燭融在一起以後形成的。
“絕妙!”笛瑞兒說。
“象徵意義,”我解釋道。“紫色意味著直覺;白色意味著魔力。二者的結合意味著我要把夢裡的形象整合起來。你可以從你的日記本里撕一張白紙給我嗎?”
“為什麼?”
“因為那些紙裡儲存著你的能量,即便是空白的。這個魔咒是給你做的。”
笛瑞兒伸手在床頭櫃的抽屜摸日記本,然後從後面撕下一頁。“這都是怎麼回事呀?”
“我告訴過你,我們需要談一談。”
電話鈴又響了。笛瑞兒跳過去接電話。“喂?啊,嗨。”她轉過身,背對我,低聲繼續著她的談話。
我猜她又在和他通話了——那個早上來電話的男人。我本來應該跳起來歡呼的,既然和她講話的不是查德。可是不是這麼回事。我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而且,把自己迷戀的物件當成秘密,似乎也不象笛瑞兒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