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天的工作就結束了。在國企雖然必要勞動時間短,但工資低、鍛鍊少、進步小、衰老早,長此以往,人將不人。眼看著去了外企的同學住進自己的房子,開上自己的汽車,張超凡心裡便起了痱子,報紙改看房地產和汽車專版,看了半個月,發現這兩樣無不對錢提出很高的要求,於是想辭職去掙錢多的地方,可是違約金一年兩萬,合同期限還有六年,為換工作
自己先掏十二萬不值。張超凡雖成績好,可畢竟不是楊振寧、袁隆平那樣的人物,沒有哪個公司願意給他出這筆錢。他想到了考研,合同裡並沒有規範這一條,考上研就可以溜之大吉,於是第二年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依然是本專業,這輩子還算沒耽誤太多。
上大學一直混日子的齊思新,畢業前撿了一個便宜,去了某電子裝置公司。上班半年後,公司發現他什麼都不會。開始的時候讓他畫電路圖,他把圖交給張超凡畫,每月工資分給張超凡一半,反正張超凡在國企也不忙。公司見齊思新交來的圖畫得不錯,就讓他做了專案負責人,很多事情都需要現場解決,容不得拿回家幹。這下他的真實能力暴露無遺,也就是一箇中專生的水平。臨辭退齊思新前,公司問他以前的圖都是誰畫的,他說是一個同學,公司說能不能把那個同學介紹過來,可一聽張超凡還有六年多的合同在身,就說如果那個同學願意,讓他六年後聯絡我們。有了慘痛教訓,齊思新發現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能在社會上立足,以前還嘲笑張超凡學習認真,現在看來,社會的眼睛裡容不得人渣,自己只有完成從人渣到人才的改造,才能加入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行列中來。於是他考了本校的雙學位,經濟管理專業,再有一年畢業,立志日後做一名職業經理人。
我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找了一份機械銷售的工作,上班三年,只做出十幾萬人民幣的銷售業績。如果是賣菜,這個成績很不錯,但公司賣的是動輒成百上千萬的機械裝置,這點兒錢證明我每年只賣出幾個螺絲。老闆說,要是賣螺絲我還用你。於是,我便被打發了。
其實這個破班我早就上著沒意思了,想不幹又不知道以後幹什麼,所以就一直耗著,一耗就是三年。就像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陷入進退兩難的痛苦中,這時候突然發生了一起意外事故,走在大街上被車撞了,死了,倒好了。
我叫邱飛,男,二十五歲,北京人,大學文化,三年前畢業。未婚。
五十歲的人,最喜歡聽的一句話是“身體健康”。能多活兩天,比什麼都重要。五十歲的人一輩子就這德行了,沒幾天蹦頭了,即將被社會拋棄,所以撐死了在銀行貸款十年。
二十五歲的人,最喜歡聽的一句話是“恭喜發財”。只要能掙到錢,什麼都豁得出去。
二十五歲的人有奔頭,命運還能改變,跟社會的事兒還沒完呢,銀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敢放貸款三十年。
到了這個歲數,經常會被人問到結婚了沒。
聽了我就覺得好笑,就我這操行,像結了婚的嗎。
我並不在意被人這樣問,但是提問者別問完就完了,得到否定答案後,是不是覺得應該幫哥們兒一把啊。
因為個人問題尚未解決,註定了我和公司的中老年婦女們會有共同語言,她們熱衷於給我張羅物件,我卻一個也沒見,理由很簡單:到了年齡還讓人介紹男朋友的女孩,好看得了嗎。更因為,我還想著一個人。
大學裡我曾經有個貌美如花溫柔體貼的女朋友,她叫周舟。如果不是因為當時在校生不準結婚,我們差點兒就領證了,不過幸好沒領,要不我現在又多了一個離婚證。
畢業後她去了法國,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首都機場,她只留給我一個背影,便匆匆離去。聽大學裡睡我上鋪後來被學校開除從此我的上鋪就一直空著以前習慣踩著我肚子或腦袋下床以後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的楊陽說,周舟在巴黎香榭麗舍大街上班。
那年楊陽報名參加了一個法國“七日遊”,包吃住和往返的機票,還有諸多旅遊景點的門票,才七千塊。當初他被學校開除後,在社會上混了一段時間,發現沒有一技之長難以立足,又在第二年參加了高考,考回學校,換了一個專業,上了中文系。中文系是學校新開的專業,教務主任有一次登入學校論壇瀏覽,發現學生們貼在網上的文章文筆甚好,很有思想,有些話說得比校長都有道理,可是卻學著自己並不喜愛甚至厭惡的專業,不要說創造科研成果,就是連透過考試都勉為其難。於是教務主任建議學校開辦人文學院,設立中文、新聞、廣告、多媒體制作等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