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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說的這些你聽不懂。”
說我沒文化,我倒要試試她的深淺,於是特敏而好學地問:“人民都需要什麼?”
她說:“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的精神需求是豐富多彩的,百花齊放,奼紫嫣紅,你一個人根本滿足不了全社會的需求。與其望洋興嘆,不如從身邊做起,先就著一部分人使勁,這些人對於你,叫做目標受眾,也叫目標消費者———你是不是覺得聽我講話特受教育,跟上課似的,隨便幾句,就讓你受益匪淺,終身受用。”
我點點頭,並不是因為心悅誠服。對於某些人說的話,當你覺得滿不是那麼回事兒,又懶得反駁的時候,只能這麼做。
她卻說:“沒辦法,誰讓我學的就是經濟管理,你要是有興趣需要家教的話,我可以勝任,學費再議。我能十分肯定地向你保證,如果跟著我還學不會,全額退款。”邊說邊解開書包,撕下一張作業紙,寫上自己的電話,給了我。
我接過紙條,想她也許是師範學校的學生,習慣當別人的老師,面臨畢業,不好找工作,就決定考研,在選購考研輔導光碟的過程中,發現了有可能成為人師的機會,便堅決不能錯過。
她又問:“什麼時候能進到考研政治的光碟?”
我隨便一說:“過兩天吧。”
她說:“過兩天,那就是後天,是吧?”
我覺得她不是故意就是真缺心眼,既然她這樣問,我也就順著說:“對。”
她說:“可我後天有事兒。”
我說:“那就什麼時候有空兒什麼時候再來買。”
她說:“我學校離這兒太遠了,你能不能送貨上門?”
我說:“就兩張光碟還要求送貨,車錢都不夠!”
她說:“給你報銷路費。”
我說:“我可不擠公共汽車。”
她說:“那就打車。”
我說:“行,你學校在哪兒。”
她說出學校的名字,居然和我是校友。她又說:“你只能打一塊二的,要是打一塊六的,多出來的那部分自理。”
我說:“還以為遇到女大款了,原來也是勞動人民。”
“勞動人民才心靈手巧,才吃苦耐勞。”她說,“能告訴我你電話嗎?”
我說:“為什麼?”
她說:“我都給你我電話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說了,以後我要什麼盤也好找你。”
我說:“我可不習慣把電話隨便給人,雖然我是一個賣盤的,可你萬一要是便衣呢。”
她說:“你為什麼非把人往壞處想,好像誰都憋著逮你似的。”
我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幹我們這行的,更得注意。”
她有點兒急了:“算了,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跟個高中女生似的,看你這輩子除了賣盤不會有什麼起色了。”我不理解她為何如此來勢洶洶,非要得到我的電話。
反正身正不怕影歪,我說:“行行行,給你,不就電話嗎,但是請你不要給他人的一生輕易下結論,無產階級能當家做主人,賣盤的也總有翻身的那一天!”我找紙寫電話,沒找到,向她要。
她說:“到底是賣盤的,怎麼這麼笨啊,你有我電話,撥一個我不就知道了嗎。”
我撥著號說:“就算你是大學生,那也不要侮辱賣盤這個行業,賣盤的不是都我這麼笨,你犯了形而上學的錯誤,以點帶面、以偏概全了。”
她說:“沒想到你集體榮譽感還挺強的。”
我說:“那是,要是中國人民都像我這樣,社會主義早就建成了。”
她的手機響了,她看著號碼唸了一遍,說:“這是你的電話?”
我說嗯,這才意識到她為什麼要我打給她,怕我寫在紙上的號碼是假的,媽媽的!
她說:“行了,那我走了。光碟到了別忘了送過去啊。”
我再次點點頭。
她走了兩步又回來,說:“剛才給你的那張寫了電話的紙呢?”
我想她是後悔隨便把電話留給了一個賣盤的,便從兜裡摸出來給她,以為她會撕掉,她卻說:“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然後在紙上籤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我看了半天怎麼琢磨都不像漢字,以為她是哪個國家來的漢語說得不錯的留學生,便問:“你中文名字叫什麼?”
她指了指紙上那兩個偏旁部首盤根錯節的文字說:“我不是外國人,就一個名字。”
我又看了看,根本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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