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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歸
他們經常在夜幕降臨之後打車回馨園。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講不完的話。現在仔細想想,盡是瑣碎小事:一些觀感、一段新聞,更多則是相互取笑。
與欣聊天,輕鬆又自由,什麼話題都可以講,沒有絲毫的顧忌與禁區,甚至男女之事,兩人居然也探討得一本正經、坦坦蕩蕩。
華經常為此心存感激,明知花開花謝無從挽留,卻也歡欣於片刻的美麗和安詳。就有這樣的時刻,都無話可說了,沉默著,心裡面湧動出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算是一種默契吧:不必猜,也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各自守一方車窗外閃過的夜色,任憑悲歡離合生息不休的輪迴之轅,輕輕滑過心坎,帶動一些淡淡的喜與憂,預設著,聽互相平靜而悠長的呼吸。
常常經過大北窯立交橋,是蒼涼又美麗的一段。尤其過了國貿大廈,橋下只有建外大街這唯一一條燈火通明、直通天際的繁華大道,在夜幕中,與周圍大片濃重的墨色形成強烈的反差,卻又顯得如此脆弱和孤獨。
稀稀落落地也有燈盞和個別工地遠遠的轟鳴,卻總還少點什麼——也許是立交橋太高,大片寬寬的廠房亮出了憂鬱的背脊,並著窄窄的光明之路,一起通向天際;又也許是那條蜿蜒而去的無名小河,平靜的水面裡忽略了燦爛的燈火,只映照出一縷深邃的天空,婉如地表裂出了一條細細的藏藍色綢帶——路過的人,只會覺得滿眼蒼涼,甚至極遠處,西向城市中心的霓虹大廈,放眼望去,也籠罩在一片煙塵之中,憑添無數落寞與無奈。
這會兒,所有話題都是蒼白的,華彷彿置身於一具偉大卻已頹敗的英雄遺骸面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道路不斷地從夜色中湧來,又飛快地被身後的深淵所吞噬,流星般的生命,呼嘯著奔過,早已迷失了歸宿。
該奔向哪裡呢?還是就此撞毀,在天地間劃一道,七彩的弧?
(七)晚餐
對於多數現代的年輕人來講,做飯是一件頭疼的事情,記得當年欣剛來北京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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