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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緒。
總是在路過高高的大北窯橋時,憶起無數次與你同行的情景。
尤其是在夜色裡,我總忍不住側頭看身邊靜坐的你。
是車窗外的燈火吸引了我的注意,而在如此璀燭又蒼茫的背景中凸現出的,是你明如星辰的雙眸和清麗的面龐。
這影像深深地烙在心頭,如今我靠這影像來懷念逝去的一切,同樣地,也在所有心情慘淡的日子裡,被這影像深深地刺痛、深深地傷害。
如此悲傷。
雖然關於幾十年後、關於周遊世界,我們都有過許許多多浪漫的打算,可是分手在即,虛緲的希望又怎能替代這現實的苦痛?
悲傷的心,就象一張被風吹皺的紙,惶然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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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再牽你的手,多想再為你遮一遮迎面的風!然而悲傷滌盪著我,又害怕失去最後幾次見你的機會。
1996年1月17日
然而兩人之間的沉默並沒有保持得太久,也許只是分別前的回光反照、也許裂痕仍躲在意識的深處,可是誰能阻擋兩雙明眸間久久的凝盼、誰能真正忘記溫馨美好的情誼而甘心容忍長久的遺憾留在心間?
靈魂的糾纏是一種無法理解因而也無法逃避的命運,甚至於沉默、甚至於距離,也都還伸出千萬只觸角,在黑暗中在光亮中、在滾滾紅塵的飛煙和苦難裡,互相輕輕地牽起手,在你的身邊結成透明的網。
你能看到內心的依賴,是對死亡的依賴,一張張無形的網裡,痛苦綻放著嬌豔的花朵,把它的芬芳傳遞給每一根珠絲。我是在所有閃耀著痛苦的交點上愛著你的——連自己也無法觸及到的痛苦的亮點。昨天也好、明天也好,全是水晶的傷痕!我是在這些傷痕裡愛著你的——高高低低錯錯落落遠遠近近地凝視著你想念著你的我的生命。
在世人的眼中什麼是罪孽、什麼是寬容呢?也許他們鄙俗的觀念已經浸透了我們的靈魂。但還是讓我們留一點點純潔之心吧——相信有一種情感,無論令人多麼難以理解,卻自有它美好的核心,相信固守生命中的美麗,是我們生而為人的天性;相信自己所鍾愛的人,如同自己一樣,也正飽受分離的煎熬、正渴望理解、渴望曾經魂牽夢縈的一笑重又展現面前。
如果分別是命運不可挽回的決定,讓我們平靜一些吧——
除了平靜地接受,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華坐在辦公室明亮的窗下,懶懶地,聽間或幾聲清脆的鳥嗚。他細細品味著剛才電話裡欣故作歡快的聲音:
“晚上請你吃飯吧。來接我!”
被詞語一筆勾銷的苦澀與猶疑,深深藏在那女孩敏感又緊張的音調裡。一個月了,這是欣第一次主動與華聯絡,華卻因為不知所措而冷淡地應答。這種冷淡,想必也傷害了敏感的欣吧?華因而懊惱著,望著窗外難得晴朗無風的天,愣愣地出神。
沒有欣的日子真是一團糟。
二月的京城,是寒冬肆虐的世界,華習慣了,倒品出幾分坦誠粗曠的美。他不止一次熱情地描述北風呼號的冬夜、描述無遮無攔直通天際的大道,卻只能搏欣哆哆嗦嗦、在凍得通紅的小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一想起每天早晨打車,嚴風中縮著脖子努力跺腳的欣,華就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每回出門前都叫她多穿些,就是不聽話,非要“美麗戰嚴寒”。弄得整整一個冬天,兩人站在一起,都顯出春天與冬天之間鮮明的反差。欣的好幾回感冒,都與衣著有關,何況她還有一個要命的習慣——晚上洗過操後,喜歡穿一件簿如蟬翼的睡衣,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看得華常常熱血沸騰又提心吊膽。
有什麼辦法?說她幾句,要麼頂嘴、要麼假裝聽不見,好在身體是自己的,由她去。
說起洗澡,也挺好笑。浴室的門關合不上,欣常常是隨手一帶而已,好幾回華用手指敲著門板催她:
“再不快點,我進去幫你洗了!”
回回嚇得欣在裡面尖叫:
“不許進來、不許進來!”
華就笑:
“那幹嘛不讓我先洗?非要搶?”
“搶才好玩嘛。”欣隨手抓一塊毛巾掩住溼淋淋的胴體,從裡面拉緊了門把手:“我就是喜歡跟你搶!”
同一個季節裡的欣,這會兒是不是也在回憶這些舊事呢?
在二月凝重的暮色裡等待欣的出現,重又體會到第一次來這日本童校門口時的揣揣不安,他心不在焉地同保安員聊天,觀看柏油路上幾個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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