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的慌。因為是王捷,什麼都亂了。等張英明滿腹鬼胎地出浴,王捷還一點沒意識到他就是那進了狼窩的小羊,還天真無邪地對狼說,你房間可真夠亂的,瞧這一地酒瓶。張英明嘆了口氣說誰叫我命苦,討不著媳婦呢。王捷說還不是你不要人家?說著就走向角落的垃圾筒,丟進去一個啤酒罐。張英明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吃吃地笑,說媳婦你幹嗎呢!王捷傻傻地回答這不幫你收拾嗎,說完才反應過來,僵在那兒。張英明笑得彎了腰,王捷把剛揀起來的罐子一扔,咬牙切齒地就撲上來:耍我啊你!不想活了吧!箍著張英明的脖子就勒,張英明大叫謀殺親夫啊!王捷勒得更緊更狠了,張英明伸著舌頭直翻白眼,看得王捷反而撲哧笑了,嘴裡說看你還犯不犯混了!張英明等他力道一放鬆就壞笑:別說我欺負你啊!手一伸就向王捷腰裡抓去,王捷是吃過虧的,擋著跳著往回躲,張英明得了意,大叫哪裡逃!拉住他就往懷裡扯,手上一陣狠抓狠撓,王捷笑得喘不過氣來,反過來也撓他,偏偏張英明是不怕癢的,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把心裡的火更澆了三層的油。兩個人就那麼拉拉扯扯,不知是誰踩著了啤酒罐,一起驚叫著倒了下去。張英明的背先著地,硬木地板硌得他生疼,忍不住“哎喲”一聲。他想要爬起來,嘴張在那裡再沒了聲音。王捷在他身上。王捷就在他懷裡。胸膛緊緊地貼著,大腿緊緊地貼著,連那裡都…… 張英明整個人都傻了,呆了,痴了。輕暖的呼吸擦過他的臉頰,胸前的重量微微撐起,王捷還在笑。 “活該,叫你丫混鬧……” 他忽然停住不說了。兩個人沉默地對望,一動不動。漂亮、澄澈的眼睛,做夢都想要撫摸的眼睛。那麼深那麼深,深得像有魔力,透著困惑,透著猶疑,還透著一團模糊不清。張英明看見自己墜落在這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不斷地下墜,下墜,被吸入無底的幽黑深潭,萬劫不復。心化了,身體也飛了。一秒的凝視,已過千年。張英明慢慢抬起了手,撫上王捷的臉頰;張英明抬起了臉,將那火熱的、顫動的嘴唇攫在了口中;張英明翻身傾覆,於是,山甭地裂,冬雷夏雪,天地混沌,萬物清明。張英明真的抬起了胳膊。夢就這麼醒了。王捷沒有倒在懷裡,而是飛快地爬起來,從他身上離開。張英明舉著個落了空的手,呆痴了一瞬也終於醒了,趕緊跟著站起來。誰也沒說話,兩個人都有點尷尬。張英明狼狽地左顧右盼,揀起滾在旁邊的啤酒罐子扔進垃圾筒,“邦”的一聲脆響。看見王捷不吭聲,張英明緊張得冒汗。他不知道剛才王捷看出來沒有,看出來多少。越緊張越想不出話來圓場,張英明就訕訕地笑了一句你怎麼這麼重,壓了我不打緊別壓壞了嫂子。王捷看了他一眼。其實也就是挺平淡的一眼,張英明卻覺得像被利劍刺了似的,一股子寒意。他愣在那裡,但人王捷明明沒什麼表情,很正常地轉過身來,很隨便地問了一句沒摔著哪兒吧。我的衣服幹了嗎?張英明被這一句話涼到了底。張了張嘴,想說挽留的話,卻害怕真被王捷看出了什麼來,說什麼都沒了立場,更怕聽到答案。他只有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無比沮喪地走向浴室的烘乾機,彷彿搬完了整座山,卻被最後一塊石頭砸了頭的愚公,滿腦袋的怨,滿肚子的悔。衣服全乾了,張英明抓著衣服想再往水池裡浸,手舉了兩舉還是放了下來。他就眼睜睜地看著王捷走進浴室換好衣服出來,看了看外面停了的雨,然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又好像隱隱約約彆扭著什麼,那麼不動聲色地笑一笑,說謝了,改天請你吃飯。先走了啊。門帶上了。把張英明的期待,渴念,綺夢,也一併隔斷。張英明呆站著,像被拋棄的狗。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可是是哪裡呢?他也說不上來。 張英明不是沒想過,萬一真給王捷看出來了,他要怎麼說。 ——是,我一直喜歡你,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 ——喜歡你怎麼啦,不早告訴你哥哥我就是看上你了嗎? ——其實,這種事挺正常的,挺多的……你知道中國有多少同性戀? ——他媽的我就是喜歡你了,怎麼著吧!! …… 還是不行。張英明變窩囊了,變婆媽了,變得不像個男人了。他很怕,怕王捷知道以後,會躲他如洪水猛獸,惡之如腐肉濁漿。如果那樣,張英明只能去撞牆,撞得血流滿面人事不省慘絕人寰,而他還不想這麼個英年早逝法,至少也得選個不破相的死法,才對得起一世帥哥的英名。所以張英明只能怕。他的心就這麼懸著吊著,在嗓子口忽悠。幸好之後幾天,王捷並沒什麼異常,甚至張英明故意再邀請他去家裡坐時,王捷也一口答應,看不出為上次的場面彆扭的樣子。張英明放心了。再在家裡的時候,他斷然不敢造次了,只敢和王捷說些老老實實的話,做些老老實實的事,怕又一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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