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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啊!為孃的死後,你須善事父王,不要再使那平日執拗的脾氣,使你父王多增傷感!”說到這裡,便哽咽著不能成聲。
妙善公主聽了此話,正如萬箭穿心,忍和莊兩股熱淚直淌下來,忽然眼前一暗,暈倒在地。寶德王后且就在這一霎間,長辭人世了!
當時大家將妙善公主喚醒過,不免悲傷痛哭。在許多人裡面,除了妙莊王以外,要算妙善公主哀毀最甚。她在哀毀之中,卻又了悟了一片禪機。她想,母親生我育我,辛辛苦苦,一直把我撫養到這般大,恩深德重,如今絲毫沒有報得,她已棄我而去。這深重的罪孽,如何可以消得呢?
她靈機一動,想起了慈悲的佛祖。她想,佛法能超越三界十方,救度一切苦厄,使同登樂土,最具神通。如今欲報答慈母深思和懺自己的罪孽,只有向這一條路上去求。她存了此心,便發願修行,捨身佛門。在當時,卻也並不將己意告人,惟終日誦經禮佛,把長日光陰,都消磨在經卷裡面。
可巧她有個寡姨,也是個虔誠奉佛之人,現在宮中做她的保姆,二人聚在一起,端釣是水乳交融,有了伴侶,越感到清修之趣。
但是妙音、妙元二人,看了她們的行徑,老大的不以為然,背地裡自然不免笑她們痴頑,“生在王宮之中,大富大貴,卻有了福不要享,反作此空心之想,豈不令人齒冷?”有時也在妙莊王面前絮聒著。
在初,妙莊王心煩慮亂,也沒有閒心緒去問這些細事,以為這一種也是消遣方法,倒可免再去救蟬葬蟻,鬧出意外危險,只索由她。但並沒想到這位妙善公主卻早巳捨身佛門,發願修持到底了。
世上任便什麼事,大半由心理所幻成,現出種種不同的境界來,這就所謂境由心造是了。別的且不必講,單就我們做夢來談談。一定在做夢以前,心中有了一種理想,然後熟睡之後,這種理想就在夢中實現,夢境萬無出於理想之外的。
當時妙善公主信心既堅,故心目中常盤旋著西方佛祖,以及將來功行圓滿,超凡入聖之後,如何救苦度劫,使世人同登櫻樂!她常常有著這種觀念,不免造出一種境界來丁。
那一天,她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矇矓之間,忽覺滿屋三間大放光明。光明之中湧現出佛祖莊嚴寶相:丈六金身,頂上舍利放光,腳下蓮花遮地。妙善見了,便倒身下拜,請求佛祖指點迷津。
佛祖道:“塵劫未消,苦難未受,如何使得成道?只是能夠堅心耐苦,修持下去,心境自能逐漸朗澈,到得淨如明鏡時,一切都能了悟。”
妙善又問成道的日期,佛祖道:“早哩,早哩!只待你取得須彌山上白蓮花,有人送你白玉淨水瓶,那才是你成道之時。
記著,記著!我佛去也。
說罷這幾句話,就覺金光收斂,眼前永珍都滅,依舊矇矇矓矓地睡在床上,何曾有什麼佛祖?這明明是黃粱一夢,可是在妙善卻以為剛才的確是佛祖顯化,特來點化自己的,信心更是堅決。正是:
妙境由心造,黃粱轉眼醒。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九回 夢見佛容喜出望外 違逆父命罰作灌園
話說妙善公主因為心中縈繞著佛祖二字,積久便幻成夢境,竟見釋迦光臨:但她畢竟相信得過分,卻並不當是夢境,認定是我佛來指點她迷途的。當下便起身向空拜謝指點之思,然後回到床上。
這一來休想再睡得著,不住地將佛祖所說的話,往復尋思,想到須彌山白蓮一事,更是喜出望外。分明以前聽父親說過,樓那富律曾指此物可以醫額上瘢痕,且曾派迦葉前往探訪過,果然是有此珍品。今番又如此說法,看來這朵白蓮花,倒和自己命運有很深切的緣法,要想超凡入聖,勢非尋覓到這朵寶物不能成功。
她—路想去,不知不覺已是雄雞三唱,東方發白。她哪裡睡得穩,——骨碌爬起身來,恰好那位保姆也起身入內,大家洗盥過了,妙善公主便將夜來之事,繪聲繪色地向保姆細說了一番。她聽得目定口呆,喜形於色,合掌當胸,不住地宜誦沸號。
她本來信佛甚虔,現在聽了妙善有成道的希望,就存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觀念,倘使妙善將來得成正果,自己少不了也有相當的好處。如此一設想,怎不叫她喜出望外呢?
自此之後,妙善公主心中,又平白地嵌上一朵須彌山的白蓮花,魂夢之中,時常不期而然地湧現出來。但她也曾想:自己深處宮中,不能外出一步,須彌山又去千里之遙,縱然有了那朵白蓮花,又如何可以求得到手?欲仗他人之力吧,卻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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